第十三章 少年张戬

　　莫问什么是江湖，因为什么都有江湖！

　　莫问哪儿有江湖，因为哪儿都是江湖！

　　晴。

　　夜月。

　　天香楼。

　　天香楼是城里最有名的青楼，不仅因其金檐玉壁，雕栏玉砌，一派豪华，人来人往，更是因为这儿的姑娘个个国色天香。

　　天香楼不愧是天香楼。

　　台下好像永远是男人的海洋，波浪般涌动，台上是姑娘们的舞台，轻歌曼舞。

　　台下有醉者的呢喃，有上了年纪男人的咳嗽，也有自负公子的喊着天香楼里最美的姑娘的名字，当然，他喊的最美女子的名字也许在别人眼里是最不养眼的一个。

　　台下仿佛永远只有男人的声音。台上不仅有女子的优美清扬的歌声，还有古筝、琵琶等乐器的弦律。

　　一曲完毕一舞毕，男人并不吝惜自己的掌声。掌声送走了上一曲也迎来了下一场，大家期待着，比期待什么都更有耐心，因为刚才有人说了，即将出场的是天香楼的镇楼之宝。

　　顾不上饮酒，顾不上玩骰子，更顾不上吟诗作对。

　　静静的等待成了这里唯一的气息。一段美好的等待也许会使人不安和悸动，但这时不会，因为她即将登场。

　　乐器和着，烟雾滚滚，台上徐徐升起了好大一个粉红花苞，整个露出来后，花苞慢慢绽放，缓缓绽放，是一朵奇大的鲜艳的睡莲，栩栩如生。众人看的是目瞪口呆。

　　“哇——”众人忍不住的发出一声。

　　只见，莲花中探出一只玉手，人们一看到这只玉手就会联想到佳人，正如看到龙椅就会联想到金銮殿，这只玉手洁白如瓷，毫无瑕癖，软若无骨惹人怜。

　　接着莲花上一颗脑袋露了出来，接着整个人儿天仙般跃出，仿佛她就是传说中睡在花苞里的花仙女。不，她就是仙女了。

　　果然是佳人，绝代佳人。男人的想象，观众的直觉往往接近所思所想。

　　她蛾眉细而弯，她秋波惹人怜，她青丝如梦缠人不放，她肤白如脂如玉，

　　她体态柔美仿若神话，一身白纱裙翩翩起舞，台下男人们的心似乎已然停止了跳动，也顾不上跳动了，魂似乎也要出窍。

　　她就是天香楼镇楼之宝——萧香。

　　她，也是江湖四大美女之一。

　　看她，每个人都看她看直了眼——男人。

　　她仙女翩翩起舞，浅唱《南国梦》，樱红小嘴小张小合，情深意更长：

　　“长亭长，望远方，风波荡，泪更淌，泪更淌，情更伤……。”

　　门槛上站着个少年，一身布衣毫无装饰佩戴的少年。他不算太高但也不矮，他仪表清秀，脸上还带着点稚气，他双眼如刀锋锐利，没有人靠近他，也许没有人敢靠近他，他身上似乎散发着一种常人没有的锐气‘

　　这时侯也没人会站在这地方，他们都拼命往里面挤。

　　他的腰杆挺得笔直，他也一动不动看着台上，看着这妙龄的绝代佳人，听她悦耳的调子。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这里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得那么痴迷。

　　他不懂。

　　他叫张戬，他一直想做个正直的人，他也一直在做正值的事，虽然他才出山两天，他左手有力握着的那口四尺七寸的银白铁剑可以告诉你；

　　昨天，时间也刚好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夜黑风高，街上行人更是稀疏，少年独步行走，他走得不快，但比别人快，他的步伐是如此的井然不乱。

　　突然夜空中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好像是几只什么大鸟飞过，有说不出是什么。大街上仅有的五个过路行人有四个人一愣，抬头一望，只一望。

　　“呯”，“呯”，四颗大好头颅齐刷刷落地，四具尸体轰然倒下。血流了满地。

　　少年霍然停下脚步，他是这大街上五个行人中的一个，这时只有他一人活着，他的手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咯响。

　　一眨眼间少年已被八只奇大的黑蝙蝠围住，只见他们一身一团黑，巨大的黑色蝙蝠翼还在扇动，莫非是来自地狱里的八只鬼蝠。

　　“我认得这把剑。”

　　原来蝙蝠也会说话。少年两眼充满怒火，冷冷道：

　　“只为认这把剑，你们杀了四个人。”

　　少年面前带着油亮黑面具的讥诮地回答道：

　　“没错，他们本该死，我们此行也正是要去杀人的，反正少杀不如多杀，多杀他们几个也无所谓。”竟是理直气壮的口气。

　　没错，他就是魔煞王朝的鬼蝠大王，一对铁钩威震江湖，杀人如麻，手段残酷。

　　少年冷冷问道：“你认得这把剑”。

　　鬼蝠大王的脸色突然严肃起来，若有所思，双眼发着光，道：

　　“此剑名曰‘风月’，虽非神兵利器，昔年柳清风凭此剑行走江湖，魔煞城内斩杀无数魔道好手，在魔煞王朝各大门派横冲直撞竟无人可挡，昔日魔君与其大悲崖前决斗，两大高手大战三天三夜竟不分胜负，第四天凌晨据说柳清风悟出‘剑雨飘零’斩杀魔君，张清风也被打下万丈深渊，尸骨无存，后来有传言说其重伤未死，隐居深山，从此不再过问世事。”

　　鬼蝠大王竟讲得紧张又激动，可见昔日那一战触目惊心，惊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