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上海之行

　　2005年11月9日天气阴

　　今天周三，向领导告假两天，上司刘什么也没问，只说了两个字，准假。我兴高采烈的回座位上去。我将乘坐今晚东航的班机去上海，一个人，头等舱。彭悦年比我早到上海。

　　提前下班回家，拉出旅行箱收拾简单衣物。此行是去上海会彭悦年，想到这个，心中似有一块大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犹如孤身一人在漫漫黑夜里无力的挣扎着。临行前一直犹豫着是不是要跟一鸣说一声，想想还是没去对面楼，也没给他打电话。我们之间，说远不远，说近还不算太近。我心中顾虑多多，若要过去跟他撒谎，我宁愿不说。

　　头等舱很舒服，从硬件设施至晚餐内容。我半卧于宽大的座椅上，膝头伸直，看一部电影，没有人走来走去的打扰。北京至上海的行程很短，不过我终究没有抵过傍晚时分的困乏，迷迷糊糊的做起梦来，过去的事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过。

　　老彭这趟公差竟然要把我带在身爆这样的事情算来已有些年月——

　　工作不到一年，我已成为彭悦年名副其实的女伴，我们继续着恋人一般的约会，帆开的。凡私人时间，他总喜欢将我带在身爆带我去各种大酒店吃饭，去休闲中心娱乐，去高尔夫俱乐部陪他打高球……但凡他工作上的应酬，我从不出现，他们那个圈子的人泰半注意名誉，避免落人口实是大大必须的。

　　后来，他和我“开诚布公”的谈过一回，我也慢慢搞明白了一点，他迟迟不愿结束那段名存实亡的婚姻，有很多顾虑。对他们那样的人来讲，离婚是件“劳民伤财”之麻烦事，万一搞不好，失财伤神不说，前途名誉受到影响，岂不是因小失大？我想，这算是他愿意维持这个婚姻的重要缘由之一吧。他承担他们在瑞士一切，彭太太的生活，友文的学费、生活费…….我记得，他对我说过一句话，“雪梨，女人为什么非要那个本本，不就是个名分吗？有名无实，你受得了？”

　　当时的我天真着，底气十足的答，“我都想要。”

　　老彭哈哈大笑，“你个小朋友太贪心。”

　　我知道我贪心，但那时的我还执迷不悟的跟他争辩，你看，谁谁谁都三婚了。老彭说，他们不同，他们是生意人。他自己呢？我想也应算半个生意人。我又说，那老肖呢，平时那样谨慎的一个人，也是离过的，老彭又反驳，那他到现在也没有结婚呀……老彭搂着我的肩膀，认真地说，雪梨放心，我怎会亏待你。当然，这话是有前提，我得乖乖听他话，不要生事。

　　我还记得，二十三岁生日，彭悦年在北京饭店请我吃饭，他将一张购物卡作为我的生日礼物，上面写了，适用于TSLJewel谢瑞麟钻饰专卖店。彭悦年说不了解小女孩的喜好，也没时间给我选礼物，叫我自己抽空去看看有没有钟意的首饰。当时我大大的惊了一下，也没好意思多看，匆匆收起来放好。拿回家才看清楚，六位数。第二天上午，我急急的赶去双安商场，那卡仿佛在兜里蹿，假如商场晚上还开门的话，我保准当晚就杀过去了。我在谢瑞麟珠宝专卖店里悠闲的逛，店员看我还穿着学生风格的依恋棉布裙子，不大待见我。我将那张卡揣在包包最里层，心里暗暗的欢喜，花他的钱，就像在发泄那些因为他的关系随之而来的郁闷一样，黑暗罪恶的欢喜，阴暗中的交易，这是第一次获此机会大手大脚花钱。

　　我在柜台前看了一圈，女服务员才迎上来招呼我，“，您看什么首饰？”

　　我走到另一边的柜台前，在高脚椅上坐下，指指那条摆放考究的钻石项链，“这个，麻烦你拿出来看看。”

　　我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女服务生的脸色马上变样，但又不好做得太明显，模样十分滑稽。我买下那条四点二克拉的钻石项链，卡上的款还没划完……那应该是张雪梨二十三年的生命里存下的最值钱的家当。

　　这样的事情渐渐多起来，虽然礼物不见得回回如此贵重。这段感情未必可靠，但物质却是实实在在的。后来，我渐渐明白，我不是他的第一任女伴，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飞机上的广播响起来，我们乘坐的飞机即将降落上海虹桥机场……我的梦结束了，还是觉得累，好像把二十二三岁的事情重新经历了一回。

　　有车来接，我将入住南京路和淮海路之间的希尔顿大酒店，彭悦年的朋友已提前预定好。我打开手机，给老彭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已在去酒店的路上。又收到短消息提示，关机时间有电话找，是个熟悉的固定电话号码。我合上手机，没有回，来接我的司机是齐总安排的，人到上海，凡事也得有个避讳了。我像活在两个世界，不得不对一鸣隐瞒自己的秘密，而老彭那边还得应付，靠在宽大宝马车后座上，心中只觉疲惫。

　　刚到酒店，老彭发来短消息：你先吃饭休息，晚些见。看来他有事。我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躺在沙发上看碟，专心的等。十一点，接到老彭电话，叫我先去吃点夜宵做个SPA放松下，他可能会晚点过来。

　　凌晨一点，彭悦年终于出现，神色疲惫的模样。我泡上一杯上等铁观音给他，又去放热水。洗完澡出来，他好像精神了一些，说是这一趟来上海事情多，安排得满满荡荡，有点吃不消了。“要不，老哥先休息吧。”我也困得眼皮打架，只想早点了事。

　　“雪梨，咱们好几天没见了。”他在沙发上缓缓坐下。其实才四天，有时半月不见也未见得会想我。

　　我即刻会了意，开始解自己的外套扣子，不一会，只剩下一件丝质睡衣，我晃过去坐在他的身上，准备拉开他的睡衣腰带。没想到，他一把捉住我的手，“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急不可耐了？”

　　哪有着急，我只是有些疲于应付，想尽快结束任务而已。

　　彭悦年一手搂住我的腰，开始吻我的脸，双唇，又一边温柔的抚摸我头发，颈脖，……我回应他，猛烈地回应他，心里想，要来的躲不掉，速战速决吧。伸了手去抚摸他的私chu，握着那个饱胀的上下摩挲，又在附近轻轻的揉。他埋下头去，轻轻的吮吸我胸前那两粒红色的樱桃，它们并没有马上变得硬实，他继续抚摸它们，用舌头触碰它们，轻轻的咬，弄得我痒痒的，忍不住低低的。

　　他伸手探入秘，“艾液还不够。”说罢，将我打横抱起来放在，埋下头肆无忌惮的舐……

　　不知怎么的，今日的他竟然有这般闲情逸致。而我，却有些煎熬，因我心中有个大海般的男人，愈是靠近彭悦年，愈觉得自己不堪，与他也越是遥远，我开始担心自己再也回不去……过了好久，他终于按捺不住的我的身体……

　　2005年11月12日天气晴

　　在上海的日子并不轻松。彭悦年的确很忙，但他一有空就来。我需要花更长的时间来角色。和他的身体游戏，于我来说，越来越像一场战斗。每次都筋疲力尽，张雪梨不再年轻。

　　我去了南京路逛，买下一堆女人的家什，化妆品、衣服，包，顶级品牌和北京的差不多，倒有些二三线的牌子在北京难见到。

　　今天周六，中午收到一鸣的短消息：雪梨，周末加班吗？

　　怎么会想到加班呢？八成是打过电话去我家。

　　我回复：一鸣，我在上海出差，明天回去。你这两天忙吗？

　　林：一般忙吧。

　　我：想你。

　　林：噢。等你回来请你看话剧。

　　我：好。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想我，反正迄今为止他也没有告诉过我他的想法，他对我的感觉。这对我来说不算坏，挑明了又怎样？事情会变得棘手，我只会更加难做。我承认我是有一点自私的。

　　晚上，彭悦年请我吃正宗的上海本帮菜。我跟他说准备明天下午回北京，后天要上班了。“多呆两天，一起回。”他放下筷子说。

　　我惊了一下，这个动作，泰半表示他已拿定主意。“可是，后天上班。”

　　“没事，再跟领导请两天假。”

　　他的语气有种压迫感，我想这回只得按照他的意思办了。因为是通过关系进去的，领导一向对我管得宽松。单位里有好些我这样的人，他们甚至可以随时不来上班，无缘无故告假十天半月，并且没有人会管这种闲事。当然，若不是彭悦年的事情，我极少极少不去上班，工作是自己的，前途是自己的，它使我双脚站稳、生活得踏实，以后若没有了他这一层关系，我还得靠这份职业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