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之国体篇 第102话 决战秋田 哪怕是偶然

　　10月7日（14）·决战秋田·哪怕是偶然

　　“干得不错啊，没想到你竟然还能跑这么快。”泽北继续他的进攻前套路。

　　“呼……呼……”我没有回应，只是边喘气边集中注意力凝视着他。

　　“我知道，你是不想影响到队友们的心情——是么？”泽北的运球幅度变大了，我能做的只有将重心尽量放低，同时忍痛将左臂伸直抬高。刺疼的感觉更加剧烈，底裤似乎都在滴汗了——再也无力维持所谓的美好形象。现在的我，恐怕是比去年5月份首次投身500球特训（事实上那天我只射了不到400个球，便累得瘫倒在训练场上，之后100多球也没法再弥补）时还要狼狈。

　　“呀！”泽北依旧选择了左路（对我而言是右侧）突破。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先收回左臂减轻痛楚感（余感肯定是消不掉的），紧接着一个几乎把自己那点脚踝爆发力发挥到极致的右侧滑步，正正拦住了泽北的突进方向。这种一侧漏空，只顾速度和位置的正向阻拦，其实通常只能用来对付若林、伍代学长、黄川田或者我自己级别的突破，对身体素质和控球能力均属一流的人就完全行不通了——进则可硬上造阻挡犯规，退则可变向再突另一边。果然泽北选择了变向再突，径直再冲往我几乎被废掉的左侧！

　　“哇啊！”绝望时候花道突然现身。之前他应该是在内线与野边纠缠，现在径直撇下“图腾柱”飞跑了出来，同样是正正拦在突破方向上——这一幕与ih上湘北vs山王一战里的情景无比相似，当时泽北没收住脚硬上，结果被吹了带球撞人。良田回忆的时候感慨：花道纯粹是依靠门外汉“跟着球跑”的直觉扑过去的——这样的球10次有9次都会是阻挡，泽北却偏偏不幸中了惟一是撞人的那次。

　　“因为这次撞人，山王失掉2分，而我们反攻由老大取下2分；还是因为这次撞人，泽北开始过分在进攻端顾及花道的协防，失去专注后一失误一打铁，我们继续连得5分。一次碰运气般的直觉，竟然导致9分之差……别说我们，就连花道自己事后都觉得不可思议！”

　　泽北当然不愿在同一关头再度跌倒，花道站定的那一刻，他便及时收住了脚步——不过还是小发了会儿愣。之前我的拦截贴得很紧，泽北现在所处的位置还仅仅是左翼三分线往里半步（与篮框的距离同弧顶三分区差不多），因此他没有急停跳投，而是球交左手再度变向往内突。凑巧的是出于跟人的本能，我之前也在往自己的左侧移动——于是泽北运向身后的球，竟然阴差阳错地与我耷拉着的左手掌来了次亲密接触，被打掉了。

　　“好抢断，阿神！”抄走皮球后我不假思索交给右手，立即单手拍着大踏步冲刺；花道的声音都比我的动作慢了一拍。

　　“糟了，快回防！”深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然而已经无暇顾及来自何方。满脑子只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的我，这一刻眼里只剩下篮框了。

　　第一次防住全力出击的泽北！来不及感慨。

　　第一次断下日本第一人的球！来不及细想。

　　精疲力竭；肩膀负伤；防守失位；对手的控球能力和运动素质高出自己一个多级别。就像花道当初造撞人一般，这次抢断确确实实是偶然。

　　可偶然又怎样？机会来到眼前便失不再来。手上还运着球，拼尽全力的自己，连能否冲刺得过对手的身体素质男群都是未知数——但顾不了那么多了。这一攻必须得用当初硬拽阿宽的勇气与精力去拿下，与其挣扎未知数，不如认真对付当下！

　　快一点，再快一点，我要打进这个球。

　　哪怕是偶然！！！

　　除去各种自我加油，全速奔跑途中我什么都没去考虑——其实当比赛结束后，我也不太回忆得起经历的一切，惟有通过录像回放去了解。抢断泽北的一瞬间，日本第一人也是习惯性还往前跑出半步，而其它球员（无论神奈川还是秋田）统一都在底线位置，最终冲在最前面的三人也就是泽北、花道和我。当速度较慢（即便用力冲刺）的我突进到秋田篮框下时，慢两拍的泽北也已同我并驾齐驱，慢一拍的花道更已早早落位到左侧底线——那儿是他的第二中投热区。

　　“呀——！！！”迸发出一声不在任何人想象当中的怒吼，我右手托球，伸展开身体，左脚望前踏出一步腾空而起。跳到最高点，掌心下压勾向篮框——晶莹的汗水与热血的青春一并挥洒空中。

　　“砰！”

　　皮球穿过篮网坠地，我单手吊住篮框缓冲一会儿也跟着落下。起跳时用力实在太猛，小腿隐隐有抽筋的感觉，以至于着陆时都差点站立不稳。真的就像三天前“放倒”阿宽一幕一般，球场刹那间变得分外安静，只听见篮球尚未停歇的蹦跶声。

　　“白色15号封盖犯规，个人第二次犯规！”裁判哨声响起，“进球有效，橙色10号加罚一次！”

　　四周依旧是难以言喻的沉寂，包括牧学长、泽北和花道，每个人都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直到球场法官作出示意才各就各位——这是我在正式比赛中的第一记扣篮！泽北追上我后跃起封盖，可他是按照普通高手上篮的高度起跳的，于是还非常悲剧地做了一回背景。走上罚球线，终于又感受到肩膀脱臼的剧痛——深吸一口气我双手捧球抬到额头前瞄准，左手撤离，只用右手将球拨出，皮球在篮环上颠了两下入框。

　　“回防！还有6分！”罚球完毕，我立即转身回奔往本方半场。信长学弟后来告诉我，安西老师当时本已打算用三井学长将我替走疗伤。

　　“当！”不知道是否受到打击的泽北再一次将我轻松晃开，不过未能投中。

　　流川摘下篮板，神奈川发动反攻——赤木学长的近框跳投偏出，花道补篮又被雅史盖了帽。原本游弋在三分线外拉空间的我冲进内线，篮板球又不偏不倚径直飞向我的头顶。艰难地伸直双臂接住皮球，连缓劲都顾不上便再次冲向篮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