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章
情深不寿 | 作者:王小菜 | 更新时间:2016-12-12 14:5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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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害过人?
顾堂死了,究其根本,竟是死在了自己手上罢。
夜晚一点的时候,外头的喧哗慢慢安静下来,然后白苏便只觉得满室的阴沉可怖,她点着桌前一琉璃镂空的灯盏,便有斑驳的光影零零散散的,平日里这不算亮的光线是黑夜里正好的明亮,此刻却觉着光线打不到的黑暗室内隐隐的黑暗之中着不知名的东西,偶有细小的窸窣声或烛芯的一声爆裂,都会在无尽凝固的沉寂里刺激白苏异常的神经,她从不曾由今日这样浓烈的惶惶与恐惧,虽从前也常有黑暗夜里的害怕,可到底会安慰自己从不曾做过什么坏事哪里会得报应,今时却再不一样,也许这难于排遣的惊恐不安便源于了自己心里头的罪恶,僵直着的背,她总想朝后看一眼,可终究是不敢回头的。
可她晓得终究不能就着这灯坐上一晚上,下意识地紧一紧手腕上的佛珠,似乎才
有一点儿的安心,然后起身走进黑暗里头点亮了屋子里头所以的灯盏。满室的明亮每一个角落都清清楚楚,亮得空空荡荡,但总聊胜于无罢。
连着两日她都点亮着所有的灯盏才能入睡,其实依然常常午夜惊醒背后一片的冷汗,在这样严寒空寂的冬夜里面一阵一阵地发凉,然后再无法入睡紧闭着眼睛,每一点儿细微的声响都清晰地如同响在耳畔,一点点地消磨她的意志刺激她的神经,然后叫她一点点地崩溃。听到外头有人走过的声响便心里头觉着安稳一些
白苏不晓得这样的日子还要有多久,也许是一生无法偿还的污点与罪恶,她也不晓得自己还可以坚持多久,没有人可以说没有人陪伴,她忽然很想很想回家,一个人的晚上太冷太可怖,一个人的世界她寻不到一点儿希望的味道。
孤军奋战,今天才晓得是如何的凄凉绝望。
顾府大办丧事七日,第三日的时候白苏去了城西,满目的白绫绸缎裹着整个的顾府,顾堂算仕家顾老爷子极喜欢的儿子,可人到底不在了再大的排场不过给过着的人一个面子,络绎不绝的是来悼念丧的人,门口长长排着各家大户送的挽联同白菊,白苏缓缓从前头走过去,无意竟望见唐府送来悼念的白菊同白纸黑字的哀丧之情,真真的情深意切,好一派惋惜,便觉着心一点点凉下去,她真是幼稚太过不知深浅,以为是为他……罢了,便让她做这恶人。
唐子墨一直都没有来找过她,连着三日便如同人间蒸发,没有见过一面没有一点儿消息,白苏自嘲的想:"难不成还奢望此刻他来安慰吗?"他们的联系原来如此削薄,他若放手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抓也抓不住,其实从前也不过靠着她的一相情愿维系着罢。
她想这段感情便算是结束了罢,开始得黄,连结束都是如此仓皇,自己为这段感情做了太多傻事,连着今日才遁入这般的深渊里头,后悔吗?
她细细想来似乎也是没有的,从前许多年的时光她从不曾经历过这样的情感,同他在一起也确是极美好的时光,哪怕今日为他害了人,终是留下的是大片的伤痛与折磨每夜惶惶,也没有后悔过,便是时光倒流当日,那一碗药她还是会叫他喝下去罢。
富贵人家的公子嘛,总喜欢没事儿找点儿乐子,软香窃玉的总好过家里头规规矩矩的那位,在京都他们的圈子里头,各色的花楼柳巷不过常去消遣的地方,虽然有的早有妻妾却也从不见人来闹的。
这晚唐子墨有朋友约在了一家干净的花楼,所谓花楼嘛,不过是富家人寻乐的地方,虽说这底算是含蓄的了,可到底还是花楼,进了门便有秀气玲珑的姑娘迎上来领路,一间很敞亮的屋子,人来得差不多了,唐子墨进的时候一眼便望见今天做东的朋友,已是好多年的交情了,做朋友是没有刺挑的义气,可对感情真是不敢恭维,笑道:"季二啊,有没有哪回轮你做东的时候不在花楼的?"相熟的几个朋友晓得他季二的德行便也笑起来。
那个叫季二的男子着一身墨蓝的衣裳斜靠在长长软塌上,徒生慵懒来,旁边已坐了个穿旗袍的姑娘给他烫一壶茶,勾勒得身段玲珑有致。
"别说你不喜欢。"季二站起来,朝他点点头也算打过招呼,多少年的交情也不用拘礼的了。
喜欢吗,唐子墨想来是算不上,从前便也就是偶然图个新鲜,后来也就厌了。
"都齐了便开席吧。"
后来也便开了席,那烫茶的姑娘听了话便乖觉地准备出去,却被季二一把掐住腰揽过来凑在她耳边上道:"跑哪儿去啊?去给爷布菜。"公子无双,面目又这样引人,他对女子从来不乏魅力,拿娘便羞红了一张俏脸欲语还休地应承着,但未必适作娇鞋季二岁说爱玩找的花楼却都是必要没有出去接过客的姑娘来伺候的,也不过二十的年岁,遇见这样的男子不脸红的道理,屋里头又都鼠家的公子,就算不说长相都是出众的,那见过世面的气质总不会差,便往往更局促起来,有人意欲不明地调笑道:"小姑娘脸都红了,回头让季二练练便不这么羞了。"
然后有人怪笑起来。
季二也挑一挑嘴角对拿娘讲:"去吧,待会再教你。"她低低应一声便下去了。
席间有一位新婚燕尔的,一着墨衫的男子敬他一口酒:"最近和家里那位可好?"
那人也举杯同他碰一碰喝了:"还不错吧,刚成亲能有什么矛盾呢?"
那问话的男子朝季二看一眼,笑着调侃道:"别和他似的,我看你家那位是待你一心一意的样子。"
有人插话道:"哎,你何时这样好心,况话不是这样讲,以后才会觉着越是死心塌地的越是没有意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嘛。你问季二不是。"
季二依旧含笑不语地摇,心里有一丝异样。
唐子墨也问过季二为什么不和家里那位好好过,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情绪竟然有一点儿落寞,明明曾经那么好。
唐子墨不晓得为什么突然想到了白苏,只是那么一刹那晃过她笑眯眯的脸来,突然就觉得想念。
白苏看见唐子墨的马车在柳叶巷口停着,熟悉的模样却又觉得冷冰冰地生疏着,她不常从这条路赚多是花楼她不是男子便同她沾不上边了,先前实在不愿一个人呆在屋里便出来走赚看见他马车的那一刻便像魔怔了一样走进这条街来,她晓得便是见了他其实也不快活,他来花楼快活,自己却每日抑郁于罪恶里头醉生梦死,可还是想见一见他,才死心。
季二搂着先前那穿旗袍的姑娘,还有几位也搂了姑娘,一行人便在店门口话别,季二笑问唐子墨:"你最近这么守身如玉做什么,留着洞房花烛吗?"
唐子墨失笑道:"自然不比你夜夜新郎来的快活。"
季二拍他一下道:"跟我讲实话,你是不是遇上中意的了?"
唐子墨没有开口,过一会儿才缓缓道:"也许吧。"
季二颇有意味地抬眼瞧着他道:"那不要辜负人家。"
唐子墨却笑起来,抬眼扫过他身上攀着的姑娘,又对他讲:"你说这话的时候觉不觉得舌头发僵呐?"
季二也笑:"是有点儿"
他没有说出来,可"怕是要辜负了。"
然后唐子墨无意抬头的时候就看见了白苏,有那么一刻,他竟是以为自己看错了,也不过几日未见便觉得不真实起来,他不晓得白苏为何会在此处。
然后白苏也看见了他,她望着他,用一种很深的感情,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像时间静止凝固了一般,然后垂了眼帘继续向前去了,白苏看到唐子墨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莫名欢喜,然后心就冷下去沉下去,像绑着冷冰冰的石头,他在花楼门口同左搂右抱的朋友,她是否该觉得欢心至少他没有牵着一个。她走得不快,也许心底最里头还期盼着什么,可路总有头,总要走完的。
可他明明就是当日转身巷口的翩翩公子,就是自己难以舍弃的情深,白苏不愿意再露出软弱来叫他看轻了,也便敛了心神径自向前了。
唐子墨意味不明地望着她故作不识的倔强模样,寥寥的背影,她走得不快,一步一步却踏地分明,然后终于在不远的巷口隐没,他却无声地弯了嘴角,面上是一种温柔。
依旧是冬夜严寒的气候,依旧是空无一人的夜,总要面对对深夜无人的恐惧,就算白日的阳光再普照明媚,天,到底还是要黑下来的,白苏依旧亮着一室的灯火,在裹厚厚的被只露出半个脑袋吸取着冷冽的空气,外面应该已经结霜了,也不知今夜能否安矛总模模糊糊地睡不踏实,像在梦魇里一样睡也睡不着醒又挣不开,然后隐约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心里才安稳一些,是有人在吗,明明已经这样晚了。
是声讨批判大会:
白苏:“后妈啊,这么多天也不看我一眼,下药!毒死你!”
唐子墨欣慰地拍拍她的头:“嗯。可以”
某小菜:“唐子墨!其实白苏那天在碗里给你下了”白苏一把捂住某小菜的血盆大嘴,扭住一百八十度旋转:“;来人,此作者语无伦次,懒惰庸俗,狗血无耻,拖出去,从此滚粗写作界!”
群众们雷鸣般的呐喊:“滚粗。”
“滚粗!!!”
“滚粗!!!”
“滚粗!!!”
“滚粗!!!”
唐子墨淡淡瞥一眼,冷静地看着白苏,只问:“她刚说你下了什么?”
白苏:“你的关注点似乎不对啊”
我们是为了抨击作者而来的!
某小菜:“老娘还在这儿杵着呢,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看老娘不把你们写甸泗”
群众们雷鸣般的呐喊:“滚粗。”
“滚粗!!!”
“滚粗!!!”
“滚粗!!!”
“滚粗!!!”
某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