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难舍难分
沧海英雄色 | 作者:方岳桦 | 更新时间:2017-05-14 08:4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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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冉季和“顺水漂”走后十来天,俞仲来了三次,张逸飞终于能在地下随意走动了,伤似乎也好了。这天吃了晚饭,乘着天黑金巧在厨房高天在外屋,张逸飞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正想打坐行气,就见金巧从厨房里出来道:“你怎么不听大哥哥的话。”
借着烛光,只见金巧说话时眉头紧皱,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可在张逸飞觉得金巧简直好看极了,就是做出生气的模样也让自己心动不已。
“这不,心里着急啊。”张逸飞笑着对金巧道。
“着急也不行!”金巧一脸严肃道:“昨天大哥哥不是都给你说了吗,你急着想去帮亲表叔我们都知道,可你伤还没有全好就去练功,这样会坏了你的身体,这叫欲速则不达。”
“说得对!”听见金巧说话的声音,高天也走了进来道:“你这样急着练功,还没有帮不上你亲表叔他们,自己就先垮了,逆天而行,是不可以的,这道理你这个读书人知道的啊!”
“好好好,还没动,就这么多的数落,我不练就是了。”张逸飞道。
看着张逸飞一副委屈样,金巧和高天对视一笑。正在这时,突然听前面有打门的声音。张逸飞兴奋道:“是不是亲表叔他们回来了?!”
“我去看看。”高天说着就快步出屋。张逸飞对金巧道:“我们也去看看。”张逸飞和金巧刚刚走几步,却听外屋高天大叫道:“什么人,敢到这儿来撒野!”说话间已听到外面有兵刃的撞击声。
“出事了!”张逸飞叫道,他和金巧都操起旁边的一把长剑,金巧一下就跳到张逸飞面前,张逸飞道:“我们去看看。”
“不行,你这样出去帮不了大哥哥。”金巧道。
“诶——”张逸飞气得叫了声,金巧说得不错,自己这样出去只能给高天增加负担。
屋外有人惨叫,听声音知道不是高天,张逸飞和金巧都为之振奋,知道突袭者中有人被高天砍伤。张逸飞想凭高天大哥哥的本事,那些人想进来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可自己该怎么样帮大哥哥一把呢,总不能站在这儿无所事事吧。
张逸飞正在焦虑,就听高天边斗边道:“走!”
一听到高天叫走,金巧拉着张逸飞的手道:“快跟我来。”
“到那儿去?”张逸飞问道。
“别问了,我们先走。”金巧道。
“那大哥哥呢。”张逸飞不动弹。要张逸飞这个时候抛弃在前面独自御敌的大哥哥,这是不可能的事。
“我们先走了,大哥哥才好脱身!亲表叔早有安排,快走!”
听金巧这么说,张逸飞觉得在这儿确实无法帮助高天,自己走了,可以减轻大哥哥的负担。再说这又是冉季事先安排好了的,张逸飞最信服冉季,自从认识他的这个亲表叔以来,就觉得他一直是个多谋善断的人。
张逸飞随着金巧走出屋,金巧边走边悄声道:“后院有个暗门,通到外面,亲表叔走时交代,有情况就走那儿。”
两人刚走到后院,突然从墙上跳下十几个黑影,向张逸飞和金巧杀了过来。金巧大叫了声道:“后面有贼!”说着跳出来挥剑挡住对方。张逸飞忙持剑来助金巧,但手一用力,心口顿时疼痛不已,看着金巧在前面极力保护自己,而自己就如废物一般在危难时候毫无所为,张逸飞急得满头大汗。
那十几个人功夫都很不错,显然比金巧高出一筹,金巧招架几下就已险象环生。要不是跟着冯季坤学了“天女十六段”,金巧早就要命丧剑下。
十几招后眼看着金巧就要倒在对方的剑下了。张逸飞万分焦急,正要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就见高天已从前院退到后院。
高天听到后面有兵刃的撞击声,他知道金巧一人难以支撑,所以赶紧撤回到后院。
高天一上来,局面为之一变,只见他长剑一舞,马上将围在张逸飞和金巧身边的人逼退,金巧的压力顿时消失。
高天退进来的时候,三十几个人也随之跟了过来,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这些人什么模样。这五十几人将张逸飞,金巧和高天团团围住,其中有十几个功夫都到了相当程度,如果没有张逸飞和金巧,依高天的功夫,要杀出去是没有问题的,就是因考虑张逸飞和金巧的安危,高天在拼杀中受到限制,不能随心所欲的发挥。
十几个回合下来,那些人也看出了这点,每当高天要占优势时,就有人极力向张逸飞和金巧进攻,金巧招架一两招后,高天就会赶过来助她护张逸飞,这样高天就一直处于被动中。饶是如此,高天在拼杀中还是连续砍翻对方五人,那些人见他功夫好,赶紧集中了十三个功夫最高的人来对付他,其他的人就不断的骚扰张逸飞和金巧,高天心有顾忌,使出来的功夫受到限制,局面僵持起来。
“什么人,报个名来!”高天边斗边道。对方也不回话。
高天又刺中三人。张逸飞看到高天面对这么多人的围攻,在既要照顾他和金巧又要对付对方十几个高手的情况下仍大有斩获,不禁喝彩道:“好剑法,大哥哥。”
金巧赞道:“真是出神入化。”
“多谢两位夸奖。”高天也为今天自己的表现感到有几分得意,这是他在得到冯季坤亲授功夫后第一次御敌。用老爷子所授功夫,确实与先前自己悟出来的又大进一步。尽管对面人多,且不乏高手,自己还要保护张逸飞和金巧,但他们不仅拿自己没办法,加上刚才在前院的,还被自己砍翻了十几个。高天边战边想,如果是在以前,遇见这样的对手自保大概能对付过去,想要砍到这么多人恐怕是不敢想象的。
这时外面又涌来了十几个人,高天见敌人还有援兵,心中不免焦急,如此则很不好突围出去。
高天正想办法,猛然听后面的金巧惊叫了一声。
原来对方见老拿不下他们,就在缠住高天的情况下,将他与张逸飞金巧分开,分专人集中力量猛攻张逸飞和金巧。张逸飞受伤无法使功夫,金巧的功夫不能与高天并论,但她又不顾性命的护张逸飞,不免屡出险情。
高天正要转身来帮金巧,对方知道不能让高天再杀进围攻张逸飞和金巧的圈中,马上有人来阻止高天。高天杀倒两个,立刻有三个人补上,后面又有十几个人粘着他,高天一下过不来。
高天心中大急,挥剑猛砍,又有三人被高天杀伤。正在这时,就听金巧叫了一声,她的剑被敌人打飞,那些人一涌而上,将张逸飞和金巧劫持,他们把长剑架在张逸飞和金巧的肩上,其中一人对高天道:“还不住手,要不杀了他们。”
高天长剑一挥,逼退围攻他的人,他转身看着张逸飞和金巧,就听张逸飞对高天吼道:“快走!”
金巧也叫道:“别管我们!”
高天左右看了一眼,笑了一下,将长剑往天上一抛,双手插在胸间。那些围攻他的人本来忌怕他的功夫,离得远远的,这时见高天手中没有兵刃,十几个人执剑从四面八方同时向高天刺来。高天居然纹丝不动,张逸飞和金巧同时紧张的大叫道:“啊——”
眼见十几只剑就要刺到高天的身上,张逸飞双眼睁圆,急得七窍变形。金巧则紧闭双眼,不敢看下去。
就在十几只剑已经贴住高天外衣,张逸飞金巧都绝望时,高天猛然腾空而起,在空中打了个筋斗。
周围的人没有想到高天能在剑已挨到他衣服时会突然飞起,众人都是一惊,待反应过来时,高天已跳在了张逸飞和金巧身边,在还没有落下来时,高天在空中两脚一动,踢翻了挟持张逸飞和金巧的两人,落地时手一挥,抢过一把长剑,顺手剑一舞,顿时将围绕着张逸飞和金巧的人逼开。
“真厉害!”张逸飞叫道。
金巧这时也睁开眼睛,见危险已经消除了,知道是高天所为,也叫道:“我的天!”
“好功夫啊!”对方有人也赞道。
“见笑了!”高天冷笑一声道。他一脸严肃样,心想如果照这样下去,对方肯定会再想法把自己与张逸飞和金巧分开,那时就无法如刚才那样再突发奇招了。
怎么才能带着负伤的张逸飞和金巧冲出去呢,高天正在焦虑不已,对方已经又冲了上来。
“你先走!”张逸飞对高天道。
“对!你出去我们才有救。“金巧也道。
“笑话。”高天边招架边淡淡道。
“诶——”张逸飞恨自己不能帮高天和金巧的忙。
张逸飞叹息声未落,又见有三个黑影从前院飞驰而来,看三人身形动作就知道这三人的功夫之好,比围着他们五十来个敌人的功夫都要高一层。
张逸飞想到对方这三个高手一加入,就凭高天大哥哥一个人恐怕马上就要支持不住了。
张逸飞急着正要再叫高天走,可眼前发生的事,让张逸飞大吃一惊,原来那三个人对围攻他们的人大开杀戒。
危急中的高天突然得到三个高手有力的帮助,不禁意气风发,四人一联手,威力大不相同,不一会儿有二十几个人倒在了他们的剑下。
对方看不对头,首领叫了声:走!这些人一哄而散,翻墙的翻墙,夺路的夺路,又有十几个人被四人砍到在地。高天顺手抓住一个人,手指一伸,点了那人的**道。
张逸飞正奇怪这些人怎么会突然出现解救他们。就听金巧道了声:“爹爹,木大叔,归叔叔!”说着就跑过去拉住一个人的手,张逸飞仔细一看正是金圣严,其他两人则是木子展和归树。
金圣严走过来对张逸飞和高天行礼连道:“真该死!真该死!真该死!让二位受惊了。”
高天道:“说那去了,要是你们不到,我都没法子了,谢你们都还来不及呢。”
“是啊,金五叔,你们可救了我们的命啊!”张逸飞也道。
“哎呀,快别说了,都是我们的不是,才让你们受了这么大的危险,真是太过意不去了。”金圣严摇着头道。
“爹,你们怎么到这儿的?”金巧问道。
“是啊!”张逸飞和高天都惊奇道。
“张大侠,高大侠,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换个地方行不?”金圣严拍着金巧的头询问着张逸飞和高天。
“大哥哥,怎么样?”张逸飞对高天道。
“金五叔说得有道理。”高天道。
“到我们‘运河帮’吧,看谁还敢来!老子要他好看。”木子展舞着手中长剑道。
归树也道:“你们二位大侠为我们‘运河帮’洗清了冤屈,我们还没谢你们呢,请一定光临,我要敬你们两位,咱们痛饮一场。我归树想要好好的结交二位英雄。”
金圣严道:“二位能光临扬州,那我们‘运河帮’真是蓬毕生辉啊,就这样定了吧。”
“你看呢?”张逸飞问高天道。
其实在张逸飞心中,由于金巧的缘故,张逸飞是极愿意到“运河帮”去的,但又因为高天是大哥哥,按长幼有序的规矩,张逸飞首先要征询高天的意见。
金巧见高天没有马上回答,生怕高天说出个“不”字,她知道张逸飞极其尊重他的这个大哥哥,如果高天说不去,张逸飞肯定会听他的话的。
金巧赶紧道:“大哥哥,就到我们那去吧。你还没到过扬州,那可是个好地方,到那儿我领你到处看看,你一定会喜欢的。在我们那儿张逸飞也可以好好养伤。”
金巧知道高天最关心张逸飞的身体,所以说最后那句话。
高天之所以犹豫,不是觉得张逸飞不该去“运河帮”,而是觉得依靠“运河帮”的人,完全可以照看张逸飞了,倒是自己到里去是多余的。现在听金巧这么说,不禁一笑,道了声:“恭敬不如从命啊。”
一听高天这么说,金圣严和木子展归树连声叫好,而张逸飞和金巧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但是,怎么告诉冉先生他们呢?”高天问道。
“我有办法。”张逸飞道。冉季曾告诉过怎么样联系他。
“那就好!”
原来冉季和高天带着张逸飞和金巧从杨家坪出来时,金源说大恩人受了重伤,他十分担心,要防唐山派人来害张逸飞和高天,必须有人在暗中保护他们。金家五兄弟都争着要去,后来金源还是让金圣严带着木子展和归树跟过来,毕竟这些人张逸飞都认识。
金圣严和木子展、归树悄悄的跟在后面,当张逸飞他们在“龙园”安顿下来时,金圣严他们就在最靠近“龙园”的地方找了个店住了起来。这三十来天他们都一直守侯在“龙园”周围。今天天寒,三人在店里吃酒喝多了一点,等木子展出来查看时,发现情况有异,就赶紧告之金圣严和归树,三人赶到时,这边已在激战之中,所以有金圣严见到张逸飞和高天时不断的歉意。
在路上,金圣严把高天抓的那个人拿来问,居然是沧州“米家”的人,说是奉了唐山的命,来苏州找张逸飞。他们知道张逸飞受了重伤,但因为忌惮冉季和高天的功夫,所以出动了所有的高手来到这里,在苏州找了好多天,才发现他们在“龙园”。
一听说是沧州的“米家”,高天就想起十年前在那个小庙的事。张逸飞和冯季坤已经告诉了高天在小庙是哪些人要害他们。想着师父贺清云的惨死,高天不禁怒火冲天。等问完后,高天对金圣严使了个眼色,金圣严往前一走,高天冷冷道:“上路吧。”手起刀落,那人的头被砍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归树雇了一辆马车,将张逸飞安置在马车上,一行人向扬州出发。昨天晚上,金圣严就让木子展先行,要他事先通知老帮主说两个大恩人要来。
张逸飞坐在车上觉得昨天自己简直就是太无能了,要不是高天及时赶到,金巧早就倒在人家的剑下了。自己看着金巧危险时居然不能帮上忙,张逸飞觉得有股气压在心里出不来。他又想到老爷子冯季坤和“亲表叔“冉季,以及老先生孟珙、老爷爷谢祖德,还有阿斌、阿伟、“顺水漂”叔。这些人对自己这么好,可在他们有难的时候却只能袖手旁观。
张逸飞越想越气,不禁恨起刺自己那一剑的苏长富来,要不是这一剑,谁敢让金巧这么危急呢,自己一出手,那些围攻金巧的家伙都要上路。
想起上次在“苏和坊”被苏骏赶出来的情景,张逸飞不禁咬牙切齿,心里暗想,哪次遇见苏长富父子,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要不心中这口气出不来。
金巧见张逸飞坐在车上不说话,就知道他的心思,赶紧在他身边讲些“运河帮”的故事,想引他开心。
出苏州三十里路,就见有人在路上迎接张逸飞他们。原来昨天木子展回扬州报信时,顺路通知了沿途“运河帮”的各个码头。“运河帮”的人一听说是大恩人张逸飞和高天要到帮里来,都纷纷在路上迎接侍侯。
“运河帮”的人一见到张逸飞和高天,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纷纷要留他们在各自的码头上住几天,尽一份地主之谊,以表达对两位恩人的敬意。要不是金圣严对大家说张逸飞伤还没有好,需要静养的话,那些人是不会放张逸飞和高天走的。
沿途见“运河帮”的人如此真情,倒让张逸飞和高天有些过意不去了。那些人一听说有人来偷袭张逸飞他们,个个愤慨不已,人人都要跟着来保护自己的恩人,尽管金圣严归树等极力相劝,但还是有五十多个帮里的好手操着兵刃死活要和金圣严归树他们一起护送张逸飞高天到扬州。
本来苏州到扬州不过两天的路程,因为沿途“运河帮”各码头的盛情,张逸飞他们走了五天才到扬州。第三天,金圣智和金圣仁奉金源之命在半路上来接他们。离“运河帮”总舵还有十里地时,金源率金圣信和金圣勇和几十个帮里的人已在路边恭候多时了。
张逸飞就在“运河帮”住了下来。金源把最好的房子让给他和高天,两人再三谦让,金源死活不干。后来还是在金巧的极力劝说下,张逸飞和高天才勉强入住。
张逸飞一住下,就十分关心襄樊城的事。他知道,如果阿斌被抓,就说明他没有找到那个造回回火炮的人。过了这么多天了,说不定唐山他们都把回回火炮运到了襄樊城下,如果这样,坚守了五年的襄樊城恐怕就危如累卵。一旦城破,忽必烈的蒙古铁骑就可以长驱直入,那时大宋的锦绣江山就要被铁蹄践踏。
张逸飞心中急,但因为功夫还没有恢复,知道自己出去也是白搭,所以每天都在想着身体早点恢复,赶紧练功。
张逸飞告诉了高天如何与冉季联系的方法,高天很快把张逸飞的情况告诉的冉季的人。这些天来,高天每天都出去打探外面的消息,但每次张逸飞问起襄樊的事,高天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张逸飞又询问金巧、金圣严、木子展、归树等人,这些人也是语焉不详。张逸飞一急,金巧就劝他不要想得太多,只有身体好了,功夫恢复过来,才能去帮冯老爷子和冉表叔啊。
好不容易捱到了第十天,再加上路上的五天,终于可以打坐行气了。张逸飞好不兴奋,这天一大早,张逸飞就赶紧起来,找了个空地,盘腿坐下,行起气来。
一个时辰后,张逸飞行完了受伤后的第一次气。等站起来时,张逸飞浑身舒展,好像身上所有的毛孔都打开似的。起身后,张逸飞又走了一遍“无影剑法”,虽然还不敢如受伤前那么大的动作,但因为又可以练功了,张逸飞感到无比的兴奋。等“无影剑法”走完后,金巧已经端了一碗冒着热烟的鸡汤走来。此时已是咸淳九年正月,正是天气寒冷之时。张逸飞接过金巧递来的汤,心里无比温暖。
张逸飞正喝汤时,一大早就到外面去打探消息的高天回来了。张逸飞见高天今天的脸色不好,急忙问道:“大哥哥,情况怎么样啊?”
高天看了看张逸飞和金巧,叹了口气道:“我们回屋说吧。”
三人回到屋里,金巧叫人端了东西给高天吃,高天拿起馒头,却吃不下。张逸飞着急道:“大哥哥,襄樊城到底如何?我现在都能练功了,你不要瞒着我呀。”
高天看了张逸飞一眼,犹豫片刻,遂点头道:“确实也不应该再瞒你了。今天得到消息,樊城已破,守城都统范天顺自杀殉国,襄阳大概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啊——”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一旦听到樊城被破,张逸飞还是感到十分震惊。
“樊城怎么被攻破的?”张逸飞问。
“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炮。”高天道。
“回回火炮。”金巧道。
“就是这个东西。”高天道。
“那老先生、老爷子、老爷爷,还有亲表叔有什么消息吗?他们没出事吧?”张逸飞问。
“眼下还不清楚。”高天摇摇头道。
“不行!”张逸飞叫道:“我这就去襄樊找他们。”
“这怎么成呢,你现在功夫还没有恢复呢。”金巧在一旁急道。
“阿巧说得对,你现在还不能动。”高天也道。
“不知道他们的下落,我怎么可能在这里住得下。”张逸飞急道。
“你现在刚开始练功,快的话也要十几二十天才能恢复到原来的五六成功力。眼下你连一成功力也不到,就算是找到他们,也帮不上忙,说不定他们还要来照顾你呀。”金巧道。
“是啊——只有功夫恢复过来后,才能助他们一臂之力,你应该在这里好好的练功,要是现在出去了,没有安静的环境,你的功夫老恢复不过来,就不会有大的作用。”高天道。
“嘿——没想到我张逸飞竟然成了累赘,危急时候毫无用处。”张逸飞知道金巧和高天说的有道理,所以不禁骂起自己来。
“快别这么说。”金巧劝张逸飞道:“你和高天大哥哥一起阻止了一场大屠杀,怎么能说自己是累赘呢。”
“逸飞你别急,我已经想好了。你在这儿好好练功,这里有金老爷子他们,谅唐山还不敢到‘运河帮’来找麻烦。我在这儿作用不大,干脆我先去襄樊打探情况,一有消息我就回来告诉你,你看如何。”高天对张逸飞道。
这些天在外面,高天听到的消息都表明襄樊已非常危险,他知道老爷子冯季坤在那里,虽然他与冯季坤认识不过几十来天,但高天已与老爷子结下了深厚的情意,自老爷子走后,高天一直牵挂。这时听说樊城失守,高天在北方从过军,知道蒙古铁骑的厉害,心里着实放不下,这时见张逸飞能练功了,高天再也坐不住,就想马上到襄樊城去看看。
张逸飞和金巧都知道高天这些天呆在这儿有些坐立不安,所以高天一说出要到襄樊的想法,张逸飞就点头道:“大哥哥你去吧,如果我身体好,能跟你一起去就好了。”
金巧道:“大哥哥,不如多呆几天,等逸飞他的功夫恢复到七八成的时候,我们一起去。”
“唉——原来我也这么想。”高天道:“可是,现在樊城都破了,我听冉先生的兄弟说可能襄阳也就在这些天了,实在是呆不下去了。”
“就让大哥哥去吧。”张逸飞对金巧道:“要是我,也会这样的。”
“那你多保重。”金巧嘱咐高天道。
“大哥哥现在的功夫,哼!我看那些坏蛋想把大哥哥怎么样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张逸飞道。
“阿巧,你放心,我会照顾还自己。你可要管好张逸飞啊,一定要等他恢复好了后再出来。”高天对金巧道。
金巧点点头道:“大哥哥你放心好啦。”
高天道:“我就是不放心啊,阿巧。我在这儿还能镇住他,他再怎么英雄也要认我这个大哥哥啊。我这一走,就怕你拗不过他呀。”
“哼!他敢!”金巧说着一捋衣袖道:“他要是不老实,我就揍他,看他听不听我的话。”说着金巧还一本正经的瞪了张逸飞一眼问道:“是不是大哥哥一走,你就要不老实啊。”
“老实老实。”张逸飞赶紧一副笑脸道。
“那你听不听我的话呀。”金巧一叉手道。
“听听听,我是最听话的人了。”张逸飞答道。
“是不是因为有大哥哥在这儿,你不敢不依大哥哥,才说这样的话来糊弄我。”金巧追问道。
“没有啊,大哥哥在不在,我都一个样,我怎么敢糊弄你呀。”张逸飞说着回头给高天做了个怪像。
高天笑道:“好了好了,我们都相信逸飞是个谦谦君子,说了话肯定要算数的。”
“大哥哥最了解我了。”
“就你嘴贫。”金巧嫣然一笑,用手拍了张逸飞的头一下,张逸飞头一低,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你们哥俩说话,我去去就来。”金巧看了张逸飞和高天一眼,转身出去了。
其实在金巧问张逸飞话的时候,张逸飞心就在想:我这一生都愿意陪伴你,当然会老老实实听你的话呀。能听你的话,那是我张逸飞的福分,高兴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糊弄你呢。
张逸飞和高天回到屋里,就帮着高天收拾行李。高天对张逸飞嘱咐道:“遇见任何事情都不要急,只有等你的功夫真正恢复了才能有所作为,你一定要记住。”
张逸飞道:“放心吧大哥哥,我一好就会去找你们的。”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金源和他的五个儿子以及木子展归树都走进屋里,金源对高天道:“高大侠,老夫听阿巧说你要去襄樊。”
高天道:“正是,老帮主。”
“我今天也听说了樊城已破,心里也着急。”金源道:“都还没有表示我们的谢意,你就要走了,这……”
“老帮主,各位前辈,我和张逸飞住在这儿这么多天,多谢你们的盛情款待了。”说着高天对金源等行礼致谢。
金源回礼道:“唉——本想多住些日子,我们‘运河帮’好好的结交二位大侠,你却要离去了,你和张大侠的大恩大德,我们都还没有报答啊。”
“快别说什么大恩大德了,我们江湖儿女,除恶扬善,济困救贫乃份内之事,这不算什么。”高天道。
“好好好,我不说这些了。本来襄阳危急,老夫也该和你一起去共赴国难,只是帮中有些事,一时走不开,我让木子展归树二人随你同去助你一臂之力如何。”金源问高天。
“这个岂敢当。”高天忙道。
“他们俩也想到襄樊去看过究竟呢。”金源道。
“如此,那就有劳二位前辈了。”高天谢道。
“哦,这还有一千两银子,请你转交给张大侠的‘亲表叔’。”
“这个……”高天不禁有些迟疑,他知道“运河帮”是个穷帮,要凑起这一千两银子,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看高天犹豫,金源道:“冉先生和张大侠一起,在太湖出手救过我们,又在白鹤山杨家坪抓了朱旭丰来作证,他对我们的恩情我们一直没有机会表示感谢。这一千两银子不成敬意,冉先生他整天都在为我们大宋安危奔波,我相信他用得着。你说呢,张大侠。”金源对张逸飞道。
“是这样的。”张逸飞点点头。
“那我就代冉先生先谢过了。”高天一行礼道。
高天和木子展归树走后,张逸飞在“运河帮”里加紧练功,金圣严也住过来和金巧一起照应张逸飞。金源每天都会来这里看望张逸飞,在“运河帮”住了这些天里,金源一直叫张逸飞为“张大侠。”张逸飞觉得让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前辈叫自己这个晚辈“大侠”,听得自己怪不舒服的。他刚到“运河帮”时就让金巧代话,请金源不要这样叫他。但金源还是不改口,张逸飞一点办法都没有。
自张逸飞住到“运河帮”后,“运河帮”上下对他和高天极尽地主之谊,金源对他们俩能洗清“运河帮”冤屈的感激之情张逸飞和高天都能感受到。
高天走后的第九天,张逸飞感觉自己的功夫都已恢复到了五六成,再过几天,功夫就能到**成,那时自己就到襄樊去找老先生他们。这天练完功后,张逸飞正在与金圣严和金巧聊天,就见老大金圣智进来对张逸飞笑道:“张兄弟,这几天功夫恢复得很快啊。”
“金大叔,得多谢大家对我的照顾。”张逸飞道。
“唉——这叫什么照顾呀。”金圣智转身对金圣严道:“五弟,爹爹叫你到他那儿去一下。”
金圣严对张逸飞道了声:少陪。就随金圣智出去了。张逸飞对金巧道:“你爷爷虽然人在江湖,可对《孙子兵法》还很有些研究呢。”
金巧睁大眼睛对张逸飞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先回答我,我到底说得对还是不对呀。”
金巧点头道:“说得对,爷爷虽然读书不多,但他年轻的时候,有个高人曾经给他老人家讲过《孙子兵法》,所以爷爷一直就很喜欢这本书。不过一般人是不知道的,你是怎么晓得的?”
张逸飞得意道:“我是从他老人家给你几个伯伯和你爹取的名字中知道的。”说着张逸飞摇头晃脑道:孙子曰:道者,令民与上同意,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畏危也。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从你大伯到你爹,是智、信、仁、勇、严呀,好厉害哟。”
金巧笑道:“没想到你还熟知《孙子兵法》啊。”
“那当然!老先生孟珙以前是大宋朝廷的大将,在‘绿柳谷’他住的地方,兵书多得很啊。《孙子兵法》在下我是烂熟于胸。兵者,国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行了行了,大兵家,小女子不是花木兰啊,你这兵家长兵家短的,莫不要吓煞了小女子。”金巧学说戏里的话对张逸飞道。
“哦呀呀,小金巧。”张逸飞也跟着金巧学道:“我第一次见到你呀,你就来救我。前几天的那个风高月黑夜,有敌寇入侵‘龙园’,看我们的好金巧,虽是女儿身,却仗七尺剑,为护张逸飞,舍身对敌顽。那胆气、那功夫,就是花木兰再世,也要与你结拜成姐妹啊。来来来,花木兰的妹妹啊,且受我张逸飞一拜。”
说着张逸飞十分正经的一打袖子,虚做了个下跪的动作,把个金巧笑弯了腰。
两人说笑着,张逸飞问金巧道:“阿巧,你爷爷干吗老叫我张大侠张大侠的。他那么有名的老前辈,天下最大帮会的帮主,这样叫着我,你说我多么别扭啊。”
“是啊。”其实金巧也觉得爷爷这样叫张逸飞是太客气了:“我也不知道爷爷为什么这样叫你,不过你确实是大侠啊,你都不是大侠谁还是啊。”金巧笑着对张逸飞道。
“可别这么说。”张逸飞道:“这样大侠大侠叫起我总是觉得太别扭。”
“不过,”金巧道:“我爷爷可是真心对你好的呀!”
“这个我知道的。”张逸飞道。
“我爷爷对我们说你,还有大哥哥和冉先生,都是我们‘运河帮’的大恩人,说是救命之恩哪。”金巧还没有说完,就见张逸飞摇着手道:“快别说什么恩人不恩人的了,要说恩人,你还救过了我两次呢。”
正在这时,听外面金圣严叫道:“阿巧,爷爷叫。”
金巧回了声:“来了——”。然后对张逸飞道:“你别乱走啊,我一会儿就回来。”
张逸飞在屋子里面等着,本来以为金巧一会儿就会回来,他们约好了一起出去找冉季的兄弟打听襄樊的消息。不料这一等竟然等了一个时辰,等金巧回来时,张逸飞大吃一惊。刚才出去时金巧还高高兴兴的,不料回来时却见金巧眉头紧皱,愁云满面,脸上好像还留有刚拭去的泪痕。
“出什么事了?”张逸飞紧张的问道。
“没什么。”金巧摇摇头。
“一定有事,你可别瞒着我。”张逸飞着急道。
“真的没什么,我要出去一会儿,过来给你说一声。”金巧说完一转身就走了出去。
张逸飞赶紧跟着金巧出了屋,却见金圣智和金圣严站在外面等金巧。“金大叔、金五叔,没什么吧。”张逸飞问道。
“哦,没有没有。”金圣智道。
“我们和阿巧出去办点事。”金圣严道。
说着两人给张逸飞招招手,就与金巧一起出去了。
不知怎么的,张逸飞觉得金圣智和金圣严今天与自己说话表情不像前些日子那么自然,似乎见到他像做了什么亏心事样,有些不好意思。张逸飞想这是为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使二人和他说话中有尴尬的表情。
会不会是……张逸飞头突然轰的一下,打了个寒颤,不禁有些惶恐,在屋子里转了好多圈,都无法平息心中的焦虑。张逸飞又找了个地方打坐,心中烦躁,好久无法入静。张逸飞越想越头疼,一拍桌子,迈开双腿,走出了“运河帮”的总舵。
张逸飞在街上漫无边际的走着,到了中午,觉得肚子有点饿了,又寻思着老在这外面转也不是办法,且回去再探探,没的是自己在乱想,或许根本就没有这种事。
思到这儿,张逸飞迈腿大步往回返,快到“运河帮”总舵时,猛然见前面一行十几人骑马正在向“运河帮”总舵的大门而去。张逸飞首先就看见正在前面引路的金巧和金圣智与金圣严,再仔细一瞧,心中不禁狂跳,差点没有晕过去。
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才的猜想一点没有错,来人正是张逸飞最不想见的苏长富苏骏父子。
张逸飞心乱不已,赶紧找了个路旁的石头坐下,呆呆的看着站在大门口的金源将苏氏父子迎进院里。
自从受伤在“龙园”见到金巧,除了大喜过望外,在张逸飞内心里,一直有种忧患,就是苏骏和金巧的婚约。
前次在“江下帮”救出金源他们后,张逸飞曾在“苏和坊”亲耳听到过金源把金巧许配给苏骏的话。在当时,儿女的婚约多半是由长辈作主,既然金源对苏氏父子开了这个口,金巧就算半个苏家人了。这些事情张逸飞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理性上也知道他与金巧是不可能的事,但一看到金巧,心里就只想与她在一起,至于以后,张逸飞是不敢也不愿往下深想,一有这种念头泛起,张逸飞就赶紧把它按下去,用麻痹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今天见到苏氏父子到扬州,张逸飞真是有些万念俱灰。他木衲的看着前方,一副神魂落魄的样子,惹得路人走过时都转身看他一眼。
也不知在石头上坐了多久,张逸飞慢慢站起来,漫无目标的在路上走着,满脑子的“怎么办?怎么办?”
照原打算,张逸飞再在“运河帮”修养**天,他的功力就能恢复到受伤前的水平,这时他就去襄樊协助孟珙他们。现在苏氏父子来了,他再住在这儿,就没什么意思了。可一想到马上就要离开金巧,也许以后再见面时,她已经时人家的妻子了,张逸飞就一百个的不愿意。金巧的音容笑貌塞满了张逸飞的脑子,张逸飞觉得自己如果离开金巧,活起都没劲了。想到这儿,张逸飞不禁恨起苏骏来。他不怪苏长富一剑刺伤了他的心脏,却只怪苏骏抢走了心上人金巧。
张逸飞正在苦苦乱想,身边走过一辆马车,赶车的汉子吼叫的声音传到了张逸飞的耳里。
就听那汉子骂道:“你这个婆娘家,就是不醒事。眼下樊城已经没了,襄阳马上就要告破。忽必烈的铁骑就会顺江而下,你守在那儿不是等着挨刀吗!”
车上坐住一个妇女和三个小孩子,这些人好像已经赶了很远的路,都是蓬头垢面的样,就听那妇女道:“孩子他爹,我是舍不下咱家那几亩地呀。”
“命都要没了,还要那地干吗?”那汉子气道。
张逸飞紧走几步,赶上马车对那汉子道:“这位大哥,你打哪儿来?”
那汉子转身看了张逸飞一眼道:“襄樊。”
“那里怎么样?”张逸飞问道。
“唉——都围了五年了,还能怎么样,马上就要和樊城一样了。”那汉子摇摇头。
“你这是?”
“去投孩子的舅舅,襄阳城外的人都快逃光了。”
那汉子赶着车走远了,张逸飞站在那儿发楞。
自己这是怎么哪?!
为了保卫襄樊城,老先生孟珙、老爷子冯季坤、老爷爷谢祖德这些隐居多年的前辈不顾年事已高,纷纷重出江湖,再显生手。还有“亲表叔”冉季、阿斌、阿伟叔、“顺水漂”叔,以及贺清山师父、“云龙派”、“九宫派”、“信陵派”这些江湖豪杰,在国难当头的日子里,纷纷联手抗敌,不惜生命。眼下樊城已破,襄阳危急,阿斌叔又落虎口,孟冯谢三位前辈生死不明,“亲表叔”大哥哥在外奔波不息,而自己却在此儿女情长。
张逸飞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他想着自己这些天住在“运河帮”吃好的喝好的,所有人都对自己那么尊敬,再加上金巧天天都陪伴在身边,自己都有乐不思蜀的感觉了。人家金老爷子去年已承诺把阿巧许配给苏骏了,自己再怎么喜欢阿巧,毕竟她已是人家的人,再在这儿与金巧朝夕相处,于情于理皆不合。金老爷子已经知道自己喜欢金巧,而苏长富又与他们是世交,自己在这里,肯定使他很为难。虽然金老爷子对自己够好的了,但还是很客气的称自己为“张大侠”,那是因为他有苦处。
当此乱世,男儿当奋发图强,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才不辜负父母亲的教诲和老先生老爷子老爷爷所授的一身功夫。丈夫四方志,安可辞固穷。自己是名将张宪的后代,岂能坠了祖宗的英名。
想到这儿,张逸飞不禁心襟为之一开,遂决定马上离开扬州到襄阳去找老先生大哥哥和“亲表叔“他们。虽然现在的功夫还没有恢复好,但此去襄阳尚有几天时间,完全可以在路上将功夫恢复起来。
想到这儿,张逸飞才觉得在运河帮呆的这些天里,主要是心中暗想一直和金巧在一起,所以高天大哥哥叫自己在这里练功,自己也就默认了。其实哪里不可以练功啊!自己居然看着大哥哥独自一人去襄樊而无动于衷,简直太可耻了。
阿巧看来今生是得不到了,就让她永远的留在心中吧!自己到襄阳去,好歹做出一翻惊天动地的事来,就是战死,也让金巧知道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想到这儿,张逸飞不禁慷慨悲壮,大有即使得不到金巧,也要让她想念自己一辈子的意思。
张逸飞迈腿向“运河帮”走去,他要去向金源告辞。刚走几步,停了下来,要是见到金巧怎么办?张逸飞害怕一见到金巧,自己又不想走了。想到这儿,张逸飞觉得干脆来个不辞而别。张逸飞一转身,向襄樊方向走去,走了一里地,又停了下。这样走了都不告诉人家一下未免太不仗义了吧!
不行,无论如何都要给金老爷子说一声,来的时候光明正大,走时也要正大光明。
张逸飞转身刚走几步,就听有人叫惊喜道:“张大侠,张大侠。”张逸飞一看,见是二个“运河帮”的人,这两人在张逸飞住的地方整天伺候,所以张逸飞认识。
“你们怎么在这儿?”张逸飞问道。
那两人走过来,拉着张逸飞手道:“哎哟,张大侠,你到哪里去了?”
“怎么啦?”张逸飞有些不明白道。
“你不知道啊,都一个下午没有看到你了,老帮主急坏了,叫我们都出来找你呀。”
“什么!我都出来一下午了?”张逸飞吃惊道。
“是啊,中午吃饭的时候不见你,现在太阳都要落山了。”
张逸飞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在外面乱想了一个下午:“对不住啊对不住,有劳你们了,我这就和你们一起回去。”想到金源发动所有的人出来找自己,张逸飞感到不好意思,赶紧道歉道。
“好好好。”两人连声道。
快到“运河帮”时,张逸飞远远的见金源背着手在大门口来回渡步,那俩人叫道:“老帮主,找到张大侠了。”
金源抬头看见张逸飞,三步并两步走上前,一把抓住张逸飞的手道:“张大侠,是不是我们做了什么你不高兴的事,让你生气了。”
看着金源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张逸飞深受感动,觉得自己在这里已经给他添加了许多麻烦,看着金源雪白的胡须,张逸飞觉得再也不要使这位老人为难了。
张逸飞对金源行礼道:“老帮主,都是我的错。你老对我太好了,‘运河帮’所有的人都真心待我,我感激不尽,怎么会生气啊。”
“没有生气就好,没有生气就好。”金源拉着张逸飞的手道:“快随我进去,这里站着天冷。”
“老帮主,请留步,晚辈有几句话要给你老说。”张逸飞道。
“我们进去说不行吗。”金源问道。
“就几句话。”张逸飞请求道。
“你说,你说。”金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老帮主,我是来向你老告别的。”张逸飞又对金源道。
“张大侠,你说什么呀。”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金源还是吃惊道:“怎么就要走啊。”
“樊城已破,我的几位前辈和大哥哥、‘亲表叔’都在为大宋奔波,我却在这里吃好的住好的,心不安啊。”张逸飞道。
“这怎么行啊。”金源急忙道:“你现在功夫还没有恢复好,就这样出去,岂不是很危险吗!再说你大哥哥走的时候还专门交待,要等你恢复好了以后才能走啊。”
“老帮主,多谢你老的盛情,我主意已定,告辞了。”张逸飞对金源行了个礼,转身就走。
“你晚饭都还没有吃呢,再说你的行李也没有收拾,天都要黑了,要走也等明天走啊。”金源追着张逸飞挽留道。
“我没有什么行李,多谢老帮主,我主意已定,谁也劝不回了,你老还是回去吧。”张逸飞加快了步伐
“且慢!”金源叫道。张逸飞停住脚步,转身看着金源道:“老帮主还有什么吩咐?”
“那……那……阿巧呢,你——你——不去向她告个别了?”金源说话突然有些结巴。
“不用了——”张逸飞嘘了口气道。
“我……我……,你……你……,唉——”金源语不成句的叹了口气,显得十分为难。
“老帮主,我在这儿住让你为难了,我知道的。”张逸飞道。
“你快别这么说!”金源居然有些老泪纵横的意思。
张逸飞赶紧道:“都过去了,我会想你们的。”说着张逸飞头一转,飞身向前走去。突然一个身影晃到他跟前,将一包东西递在张逸飞的手上。
上来的这人正是金源,他的身形之快,让张逸飞感到吃惊。七十岁的人还有这么好的功夫,怕是与老爷子有一比。张逸飞接过他递来的东西,手一摸,就知道是银子。
张逸飞也不推辞,头也不回的边走边道:“老帮主多保重啊。”
“快给他送匹马。”金源对身边的人道。
金源站在后面看着张逸飞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发了好久的呆,才转身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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