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甜蜜时刻
沧海英雄色 | 作者:方岳桦 | 更新时间:2017-05-14 08:4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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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来!大哥哥,田先生,他醒了。”
张逸飞好象听见有人在旁边叫道,那声音十分喜悦。张逸飞慢慢睁开眼睛,见高天冉季和一个白发老头子正看着自己,张逸飞眼光再一转,不禁浑身一振,双手一使劲,就想起来,却听高天和冉季同时叫到“别动别动,你还没好全呢。”旁边那个白发老头道:“年轻人,不能急啊。”
原来张逸飞看见了站在高天和冉季后面金巧。
一见金巧,张逸飞激动不已,马上就想起来,可一动全身疼痛,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阿巧,麻烦你给张逸飞端一碗汤来。”冉季转身对金巧道。
“好——”金巧对张逸飞点点头,笑眯眯的走出房间。
冉季指着张逸飞一脸坏笑的道:“好小子,看见金巧就魂不守舍,没出息!啊,对了,现在还不能这么说你了,你现在可是大名鼎鼎大英雄。不过你还是恶习不改、重色轻友啊,看见美女就流口水,哈哈哈!”
冉季的话说得张逸飞不好意思。
冉季指着旁边那位白发老头道:“我来给你引见一下,这位老人是咱们大宋的名医俞仲,名气大了去了。他家在苏州,平常要请他,没有一百两银子是请不动的哟。可我去一说是你受了伤,嘿——人家老爷子一个子儿都不要,提着药箱就来了,说是救咱们大宋的英雄,分文不收啊。”
俞仲看了下张逸飞的伤口,笑着对张逸飞道:“冉先生这么说,倒显得老夫很好财似的。你不知道啊张大英雄,老夫都八十有二了,离坟墓只差几步了。要是来的人都去,你说老夫应付得下来吗。不过你就不一样了,这些年来,忽必烈的蒙古铁骑真是太霸道了,杀了那么多大宋的老百姓,我们看着听着那怨气,嘿——都快把老夫我憋死了。难得有你这样的英雄,敢在百万军中去刺杀忽必烈,就这份胆气,让老夫景仰啊。虽然没有刺中,也会让他吓一跳,知道咱们大宋这边还有人。我听说你为平息纷争受了这么重的伤,连命都不顾了,真是鲁仲连在世,老夫不救你这样的英雄救谁啊。说句老实话,救你我还有些个私心呢。你想啊,天下人都知道大英雄负了致命的重伤,是谁把他救活的,是俞仲啊。老夫行医六十五年,虽然也创下了不小的名声,但都不如能救你这么风光啊。就是我进了坟墓,我的后代也会沾光,他们都是行医的,人家会指着他们说:就是他家的老爷子救过咱们大宋的大英雄张逸飞,你说他们以后的生意会不会好得没法说啊。”说完俞仲朗朗大笑道。
“你老过奖了,多谢多谢。”张逸飞在床上道。
“你怎么样?”高天关心的问道。
“哦——他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一条命算是拣了回来。”俞仲又给张逸飞胸前上了药。他边上边道:“就差一点啊,那剑只要再进一分,就是老夫也救不了你呀。不是我在这里吹啊,如果老夫都救不了你,那天底下就没有人能救你了,除非华佗老先人再世,也许还有三分希望。不过也要说实话,我听冉先生说那么多人都把他们独门的止血药拿出来给你止血,告诉你,最管用的是那个什么派?”俞仲转身问冉季。
“九宫派”冉季回道。
“对!要不是这个派的‘凝血膏’还有个什么帮的‘定神散’。”俞仲又问冉季道。
“是‘江下帮’的‘定神散’。”冉季道。
“对对对,就是这两个东西最管用,要不然啊,你的血止不住,等抬到苏州城,我来也没有用了。”俞仲道。
张逸飞曾到“江下帮”去救过金源他们,原来以为秦于会很恨自己,没想到他还会给拿药救自己。
“好啦,好好歇息,明天再过来看你。”俞仲收拾药箱。
张逸飞对俞仲又道了谢,然后对冉季和高天道:“亲表叔,大哥哥,我这是在哪儿啊?”张逸飞看了看四周道。
“这是……”高天话没有说完,金巧端着一个大碗走了进来。冉季拍了拍高天的肩膀道:“得,让阿巧告诉他吧。”说着对高天眨了眨眼睛。高天一笑,对张逸飞点点头,就和冉季与俞仲一起出去了。
看见金巧坐在自己面前,张逸飞顿时心跳不已。
金巧一身浅黄色长衣,一条白色腰带上挂着红色的腰包,显得十分精神。只见她浅浅一笑,两个酒窝好象会说话似的,看得张逸飞心神激荡。
“来,喝碗汤。”金巧伸手扶起张逸飞,将碗递到张逸飞的嘴边。张逸飞慢慢将汤饮了,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喝过这么鲜美的汤。
张逸飞正要开口说话,却见金巧将右手手指放到嘴边“嘘——”了一声道:“等会儿。”说完起身就走到外面去。看着金巧的身影,张逸飞心都醉了,觉得这里就如天堂般。
不一会儿,金巧又端着两个小碗走进来。张逸飞想起身、却被金巧叫住:“别动,你的伤还没有好呢。”说话间她已来到张逸飞的面前。
金巧坐在张逸飞身边,两个碗里一碗盛着粥,一碗则盛满了小菜。看见金巧一副要喂自己的样子,张逸飞觉得这样躺着让金巧来喂是对她的大不敬,连忙道:“我自己来。”说着又要起身,却见金巧眼睛一瞪,一副严肃样对张逸飞道“不许动,听话!”说完又是浅浅一笑。
金巧说的话对于张逸飞就如皇帝对大臣下的圣旨,张逸飞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违背的。
金巧先将张逸飞扶起,这时张逸飞`才感觉胸口剧痛,知道自己受伤不轻。等张逸飞坐好后,金巧捡了菜在粥碗里,然后来喂张逸飞。她边喂边道:“田先生说了,你受了重伤,又三天都没有吃饭了,一下不能吃得太多。先喝点粥,好好的将息才是。”
吃了第一口,张逸飞才觉得自己太饿了。对面又是金巧亲切的笑语,张逸飞觉得这碗粥实在太香太好吃了。
不一会儿,张逸飞将饭菜吃得一干二净。
“没吃饱是吧。”金巧笑着问张逸飞。
张逸飞对金巧点点头。
“是不是还想来一碗。”金巧看着张逸飞道。
张逸飞又点点头。
“不行。”金巧突然严肃的瞪圆眼对张逸飞道。刚说完,金巧又笑了起来,张逸飞也跟着笑了起来。
张逸飞问金巧道:“我这是在哪儿?”
“这儿是苏州的‘龙园’……”
“苏州?这‘龙园’不是苏家的产业吧?”,张逸飞马上就想到会不会是在‘苏和坊’里。
张逸飞在苏家受过气,是再也不想到苏家了。所以一听说在苏州,马上的反应就是别又到了苏家。
“不是的——这是你亲表叔田先生朋友的家。”金巧好象看出张逸飞的心思,笑着对张逸飞道。
“田先生?”张逸飞一楞,随即明白道金巧说的是谁,张逸飞对金巧道:“他不姓田。”
“你是说田先生?”金巧睁大眼睛问张逸飞道“他不是叫田述吗?”
张逸飞道:“他的真名叫冉季。”
“是吗?”金巧问道。
张逸飞点头,将冉季的事大体给金巧说了下。金巧听了后,点头道:“怪不得,冉先生神神秘秘。”
“我怎么到这儿的?”张逸飞问道。
金巧道:“你还记得那天苏掌柜刺你那剑吗?”
“记得。”张逸飞道:“多亏你救了我啊。”张逸飞想起来那天金巧抱了苏长富救了自己一命。
“还说呢,要不是你,我们‘运河帮’不知要背多久的黑锅,全亏了你呀。”金巧动情的说道。
见金巧眼中含有泪水,倒使张逸飞不好意思起来,张逸飞赶紧道:“后来呢?”
“后来你昏迷了,田先生——我是说冉先生把你抱住,我爷爷就说看在你的面上,不再找‘江下帮’和‘上江帮’的麻烦了。本来我爷爷和我伯伯还有我爹爹要请你到我们‘运河帮’养伤,贺大当家和贺三当家说你是栖霞山庄的人,要你到山庄去将息。大家都争着要你,最后还是田——冉先生说你是他的亲侄子,应该由他来照顾你。这下才没有争的。”
“没有再打起来了吧?”张逸飞最关心这个问题。
“你都这样了,谁还能再动手啊。”金巧道。
“你爷爷,还有你爹和你伯伯他们真的不再找秦于和董平他们了?”张逸飞问金巧道。
“哎——”金巧叹了口气。
从金巧的叹息声中,张逸飞知道“运河帮”和其他帮派的节是没有真正解开,想到此,张逸飞不禁皱了下眉头。
“别操这个心了,先把伤养好了再说吧,你在这里都躺了三天了,这次伤得可不清啊,那剑再往前走一点,你就……。”说到这儿,金巧眼中又闪动着泪花。
都在这儿躺了三天了,这可是张逸飞没有想到的。看见金巧眼中的泪水,张逸飞心中又是无比的高兴。
“别伤心,我会好的。”张逸飞安慰金巧道。
不料金巧听到张逸飞这句话,眼泪水一下就冒了出来,她用手拭着泪道:“高天大哥哥都给我说了,你受了那么多的苦,还……”金巧哭泣着,泪如雨下话都说不下去了。
“怎么啦!怎么啦!是谁惹咱们阿巧生气!”冉季大声说着走进屋里。“好啊,张逸飞,你对阿巧说了什么啊,阿巧,你别哭了,看我收拾这小子给你出气。”冉季一副凶霸霸。
不料冉季的这句玩笑话更引得金巧放声痛哭起来,她边哭边泣不成声道:“冉先生,他都这样了,你就别……”张逸飞赶紧解释道:“别别,亲表叔是给你开玩笑的。”
“不是开玩笑。”冉季一脸正经道:“要是阿巧还哭,我就……”话说到这儿,金巧一下就停止了哭泣,抬眼看着冉季。
“哈哈,张逸飞,看,还是阿巧救了你,好了,我就饶你一回吧。”冉季对张逸飞眨了下眼睛做了个鬼脸。金巧一下破涕而笑,不好意思的站起来,边擦着眼睛边走出了屋里。
张逸飞不放心,眼光一直跟着金巧,冉季一笑道:“别担心了,过一会儿就好了。”说着就在张逸飞面前坐下。
冉季问张逸飞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就是觉得胸口很疼。”张逸飞道。
“这次你差点就没了,好险啊。”冉季对张逸飞道:“你不知道,你昏过去的时候,好家伙,在场所有的门派都把自己的独门奇药贡献出来,连那个铁鸡公史东来也把他的‘回生龙蛇膏’拿出来了,呵呵,当真是从来没有过的,你好大的面子哦。”
“我有什么面子。”张逸飞道。
“怎么没有,连秦于也拿药了呀。”冉季道。
“秦帮主……”
“你想啊,咱们还到他们总舵去闹过一回啊,秦于肯定恨我们得很。”冉季道:“不过,他其实也很感激你哦。”
张逸飞问冉季道:“金巧怎么到这儿。”
冉季点着张逸飞道:“看你这点出息,我就知道你想问金巧的事,看你猴急的样子,好了,我告诉你。”
张逸飞一脸的不好意思。
冉季道:“你昏倒后,大家都想请你到他们那里去将息身体,尤其是金源和贺清山,后来我拍了下胸口说我是你亲表叔,当然应该由我来照顾你,这下他们才没有争的。想一想啊,除了苏长富和他的‘苏和坊’外,所有的门派都好感谢你,‘运河帮’就不说了,‘江下帮’‘上江帮’因为你也免了灾。别看秦于董平闹得凶,要动起来,他们还真不是‘运河帮’的对手。这些年来,‘江下帮’和‘上江帮’始终争不过‘运河帮’,就是实力不够啊。要是你不及时赶到,想想五千多人在杨家坪大开杀戒,不知要死多少人啊。”
说完这话,冉季看着张逸飞,见张逸飞没有反应,遂笑道:“说这么多都没有说到你的心坎上,你是一见金巧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这个糟老头也太不解风情了。好好好,我告诉你金巧是怎么到这儿的。”
张逸飞脸一红,冉季道:“我叫‘顺水漂’把马车拉来载你的时候,就听金巧对金圣严说:爹爹,让我去照顾他。金圣严一惊,不好回答,又看着金源。这时苏长富和苏骏脸一下就黑了下来,金源也卡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了。答应吧,得罪苏家,金巧可是他们家没过门的媳妇啊。不答应吧,对你这样一个‘运河帮’大恩人又太过不去了,老江湖金源也是头大啊,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张逸飞想象金源当时的尴尬样,毕竟金源曾亲口许诺要将金巧许配给苏骏,要是让金巧过去照顾张逸飞,不是就得罪了“苏和坊”吗。
冉季道:“这时木子展出来对金源说:老帮主,就让巧姑娘去照顾下我们‘运河帮’的恩人,也算是我们对他的一点感激之情。等张大侠伤好了后,田先生——就是我啦——自然会将巧姑娘送回来的。说完木子展就对我说:是吧田先生。我赶紧一点头对金源说:就这样老帮主。你亲表叔我可是够意思啊,要是我不说这话,那有今天你享的这个福啊!”冉季盯着张逸飞道。
张逸飞连连点头:“那是那是,谁叫你是我‘亲表叔’呢,你不帮我谁帮我啊。”
“嘿——这话我爱听!”冉季笑着续道:“我的话音未落,也没等金源回话,金巧已经走过来坐在马车上了。就这样,金巧就跟着我们一路看护着你到了这儿。这下你满意了吧。”
知道金巧是这样到了这,张逸飞心中甜甜的。他知道,金巧能当着苏家人的面这样做,是要有极大勇气,这表明自己在金巧的心中比苏骏要重得多,想着苏骏当时定是气急败坏的样子,张逸飞不禁有几分得意,好象自己是个胜利者,终于打败了对手,虽然刚开始是处于劣势。
张逸飞又想起了上次在“苏和坊”被苏骏热潮冷讽的赶出去,还有在旅店那个晚上苏骏用“**香”想要迷倒自己和冉季的情景,想到现在金巧就在自己身边,张逸飞不禁笑了。
“反败为胜,好不得意啊。”一旁的冉季道。
“哦,对了,那天我和大哥哥走小道的时候,你是怎么知道的,要是你不派‘顺水漂’叔在那儿帮我们挡住唐远林唐远声,我们赶到杨家坪时恐怕早就尸横遍野了。说起来真该好好谢谢‘顺水漂’叔啊。”
“怎么谢我啊?大英雄!”说话时只见“顺水漂”和高天走了进来。
“我们的大英雄,你都昏迷了三天,现在怎么样啊?”“顺水漂”笑眯眯的走过来坐在张逸飞身边,高天对张逸飞一眨眼睛,站在了后面。
“‘顺水漂’叔,刚才我还问亲表叔……”张逸飞话没说完,就被冉季一脸严肃的打断道:“是亲表叔!”
张逸飞高天‘顺水漂’都一笑,张逸飞道:“刚才我问亲表叔,你是怎么知道要到小道来帮大哥哥和我的?”
“还不是你‘亲表叔’安排的。”“顺水漂笑着说。
“是这样的,逸飞,”站在后面的高天道:“冉先生在大路和小道上都派了人。”
张逸飞问冉季道:“表——亲表叔,你怎么知道我们要过来?”
“北方城门边到处都是你的画像,我怎能不知道呢。”冉季道。
张逸飞想起来冉季在北边有许多耳目,从各个城门的画像上就可以判断他们的走向。
“是怎样抓住朱旭丰的,要是当时你们没来,还不知该怎么样收场呢。”张逸飞对冉季和“顺水漂”道。
“我们是在北边找到他的,这事‘顺水漂’可立了大功啊。”冉季道。
“你是……”张逸飞本来还想问,可突然咳起嗽来,马上就见金巧一脸不安的样子出现在门口。
“好啦,你现在好好养伤,有些事情以后再告诉你。”说着冉季站起来,对高天和“顺水漂”使了个眼色,三人对张逸飞一点头,都走了出去。屋里只剩下张逸飞和金巧。
金巧走了几步,来到张逸飞面前,张逸飞正想对她说什么,却听金巧道:“别说话,好好躺着,我去给你端药来。”说着将张逸飞扶着躺下,马上转身出屋。看着金巧轻盈的身影在自己面前晃动,张逸飞觉得受用极了,连身上的伤也不感到痛。
这次张逸飞受伤确实不轻,躺了好几天,还不能下床。每天俞仲都过来把脉用药,而金巧,高天,冉季和“顺水漂”等人轮流的照顾他。
因为有金巧在身边,虽然张逸飞身体很不好受,但心却是十分愉悦,也不觉得伤有多痛了。这十来天,金巧对张逸飞精心看护,端茶递水,嘘寒问暖,周到之极。再加上高天在身边,又让张逸飞觉得找到了刚到栖霞山庄的感觉,那时贺小文和大哥哥也是这样对自己呵护有加,而和金巧相处还有与小文姐姐有不同,不仅有亲切的感觉,还有一种心动不已的特别感觉,张逸飞觉得十分温暖。
在这些天里,张逸飞对金巧讲了自己的故事,讲了双亲如何遇害的,怎么样到了栖霞山庄,在山庄里与大哥哥一起练武,和小文姐姐一起到“飞云阁”,怎么样认识唐山,罗启霖,如何被逐出栖霞山庄又怎么跟着三位高人学习功夫。张逸飞还告诉金巧小师姐唐薇的故事,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当说到在北边认识姚家兄妹时,张逸飞眉飞色舞说起两兄妹如何帮助他脱离险境的。张逸飞叹道:“他们可是我最投脾气的朋友啊,要是有机会,我把他们介绍给你,你一定会喜欢的。”
“这么说他们俩是你最好的朋友是吗?”金巧问道。
“那当然!”张逸飞道。
“唐薇呢?”金巧道。
这个问题一下就难住了张逸飞,他不知该怎样回答,说起来张逸飞对这个小师姐一直不喜欢,可自从在太原,唐薇和姚家兄妹真心保护自己,张逸飞对唐薇才有些好感,现在又想到她很可能还不知道他爷爷和爹爹叔叔的事,如果知道了,那该怎么办呀。
“小师姐是有点难缠又有点可怜的人。”
“你不是很喜欢她。”金巧问张逸飞道。
张逸飞想了想,点点头。
“那小文姐姐和高天大哥哥呢?”
一说到这两个人,张逸飞顿时舒心一笑道:“小文姐姐是世上最好的姐姐,高天大哥哥是天下最棒的哥哥。”
“上次在河边曾与小文姐姐有一面之交,可惜没有深交,不过你的大哥哥那可真是没说的。”金巧这些天都与高天在一起,所以很同意张逸飞对高天的说法。
“那还用说,我大哥哥好得很,他……”这时高天正好给张逸飞端药进来,张逸飞马上停下来,对金巧做了个怪象。
见张逸飞和金巧说得正高兴,高天将药递上来问道:“在说些什么啊,这么高兴,也给我说说。”
“别给大哥哥说!”张逸飞对金巧道。
金巧一笑对高天道:“他说你是天下最棒的哥哥。”
高天也笑了一下道:“呵呵,多谢大英雄瞧得起啊。”
金巧将药喂了张逸飞,高天收碗时,张逸飞对金巧说,你靠近点,我给你说个悄悄话。金巧靠近张逸飞,张逸飞对她耳语道:“其实大哥哥可喜欢小文姐姐了。”
“真的——”金巧睁大眼睛,看看张逸飞,又转头看着高天。高天对金巧道:“他又在说我什么坏话了,别听他的。”说着拿着碗就出去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告诉我。”就象所有的女孩对这种事情感兴趣一样,金巧对高天和贺小文的事十分关心。
等张逸飞讲完高天和贺小文的故事后,金巧长叹一声道:“多可惜啊,要是小文姐姐能嫁给大哥哥,那该多好啊!”
“是啊,现在还不知道小文姐姐怎么样呢。”张逸飞想起那天罗启霖对自己说的话,心中不禁有些焦急。可现在躺在这里,连床都不能下,想去找她都动不了,要是出了事情该如何是好啊。
“姚家兄妹是你最好的朋友,小师姐是有点难缠又有点可怜的人,小文姐姐是世上最好的姐姐,高天大哥哥是天下最棒的哥哥。那我呢?”
当张逸飞正在想怎么样去找小文姐姐的时候,突然听到金巧提这个问,张逸飞一楞,是啊,金巧应该是自己什么样的人呢。张逸飞满脸通红的看着面前的金巧,还真不知该怎么样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觉得自从见到她,就再也不想与她分离,只想天天和她在一起,看她笑,看她哭,希望她的身影每天都在自己身边。
张逸飞憋了半天,口吃结巴道:“我……我……也不知你……你……反正我……我……不想离开你。”
张逸飞好不容易把话说完,却见金巧突然站了起来,转过身去,停了一下,就快步走出屋里。
张逸飞心中狂跳不已,他是鼓足了十二分的勇气,才敢当着金巧的面说出自己心里话。本来说话时已经十分紧张,现在见金巧是这种反应,张逸飞心中发毛,有些拿不准,想金巧也许是因为害羞所以才走出去,可又害怕金巧是因自己说话冒犯了她而生气。
张逸飞躺在那儿七上八下的,恨自己起不来,要不马上跟出去,赔礼也好,道歉也好,也强似躺在这里胡思乱想啊。
张逸飞正在焦虑,却见金巧端了一盘水果,有些严肃的走进屋里。张逸飞顿时心提得老高,就见金巧走到跟前,一本正经的对张逸飞道:“吃水果!”话刚说完,见张逸飞紧张的看着她,一下就笑了。
张逸飞见金巧一笑,就知道金巧没有生气,压在心上的大石头马上卸下来,见金巧一副羞答答的样子,张逸飞心都醉了。
这天中午快吃饭的时候,张逸飞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大笑道:“哈哈哈,臭小子,看老夫给你带什么来了。”说话间,一个糟老头手里提着个葫芦走了进来,冉季和高天则紧随其后。
“老爷子!”躺在床上张逸飞一见是冯季坤,兴奋的叫道,他想起身给老爷子行礼,但一动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别动别动,小家伙。”冯季坤快步来到张逸飞跟前,看了张逸飞一眼,又突然转身盯着在一旁的金巧道:“我的娘,这么靓的姑娘,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就是老夫我眼花了。”
冯季坤一句话说得金巧满脸通红。接着冯季坤又俯身到张逸飞的耳边低声道:“好小子,有眼力啊。”说着看着金巧对张逸飞道:“冉季都给我说了你遇见了个天人,老夫还以为冉季夸大其辞,今天亲眼所见,真不虚言。”说得张逸飞和金巧都不好意思起来。
冯季坤一翻眼对张逸飞道:“怎么哪,我来这么久了,你也不给我引见一下,什么居心啊?”
“我没机会给你老说话啊!”张逸飞道。
“好好好,还是老夫我的不是了。”冯季坤一仰头,一口酒下了肚。
“好啦好啦,老爷子,你听我说,”张逸飞对高天一点头道:“那是我的大哥哥高天,以前我给你老讲过的,这次就是他救了我。”
冯季坤一转身看着高天,张逸飞忙对高天道:“大哥哥,这位就是我在太原给你说过的老爷子。”
“冯前辈!”高天跨前一步,想要跪下给冯季坤行大礼。结果被冯季坤一把抓住道:“这么说我们还有一面之缘啊。”
高天赶紧道:“十年前晚辈无知,曾冒犯过前辈高人,罪该万死,敬请原谅。”
十来年前,高天和师父贺清云在护送张逸飞一家到岭南时,在一家小店遇见过他,当时冯季坤以言语讽刺高天的武艺,高天心有不服,曾使长枪假刺冯季坤的眼睛以试他的功夫,所以有高天今天这一说。
冯季坤大笑道:“气不顺啊气不顺,刚才我一搭你的手碗,现在你气顺了气顺了,有悟性,好!”
“多谢前辈高人点拨!”高天道。
冯季坤转身指点着张逸飞道:“臭小子,敢糊弄我。”
“这话怎么说?”张逸飞不解道。
“你还装糊涂,”冯季坤喝口酒道:“为何对我避重就轻。
“哪有的事。”张逸飞叫道。
“还嘴硬,我是要你把她引见给我。”冯季坤指着金巧对张逸飞道:“你却把你大哥哥指给我,我早在十年前就认识他了,还用你引见?你说你是不是有意把她藏起来啊,不是装糊涂是什么,难道这还不叫避重就轻吗!”冯季坤说完喝口酒恶狠狠的盯着张逸飞。
“好好好,我装糊涂,我避重就轻,都是我的错。老爷子,我这就给你老引见。”张逸飞道。
“嗯——这还差不多,你说吧。”冯季坤眯着眼睛一脸得意样,看得旁边的金巧掩面而笑。
“阿巧,快来参见老爷子,他可是个了不起的人啊。”张逸飞对金巧道。
金巧刚要出来给冯季坤行礼,却见冯季坤眼睛突然睁开,对张逸飞道:“臭小子,竟敢讽刺我,看老夫收拾你。”说着捋着袖子一副要打张逸飞的样子。
金巧赶紧上前到:“金巧参见老前辈,张逸飞给我说了你好多故事,他可喜欢你了。”
本来还一副凶象的冯季坤一下转过身来笑眯眯的看着金巧道:“真的!”
“真的,我不说假话的。”金巧一本正经道。
“嗯——”冯季坤想了一下,点点头道:“闺女,我信你呢,你就是金源那个老家伙的孙女吧。”
“老爷子,我爷爷不是老家伙。”金巧笑着道。
“那是什么?”冯季坤问金巧道。
“是我爷爷啊!”金巧道。
“看见没有,看见没有,瞧人家闺女多会说话呀,你好好学学。”冯季坤转头对张逸飞教训道。
冯季坤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了一个小布包,冯季坤对金巧道:“闺女,叫我一声老爷子也不能让你白叫了,来,这个小玩意送给你,算是我的见面礼啊,你可别嫌弃。”
金巧看了张逸飞一眼,张逸飞赶紧道:“快接住快接住。”
“多谢老爷子。”金巧行了礼后,双手接过小布包,正在想该不该打开,就听冉季道:“打开看看,是什么厚礼啊。”金巧又看了下张逸飞,张逸飞点点头,金巧慢慢将布包打开,眼前一亮,原来里面包了一个翡翠玉坠,上面还镶嵌着一颗宝石,十分精美。
“这见面礼可太重了。”金巧惊叹道。
“快拿到,快拿到。”张逸飞和冉季忙道。
金巧对冯季坤道:“那我就收起来了,也不跟老爷子你客气了。”
冯季坤点着头笑道:“乖!”
“老爷子,你也太吝啬了吧!”张逸飞叫道。
“什么什么!你知道我给金巧的是什么东西吗?你敢说我吝啬,看我揍你,臭小子!”冯季坤又挥起了手臂。
“我不是说这个,老爷子。”张逸飞道。
“是什么?”冯季坤瞪着眼看着张逸飞。
张逸飞道:“你给阿巧的见面礼当然好啦,我也知道珍贵得很呢,一看就明了嘛。”
“那你怎么还说我吝啬!”冯季坤质问道。
“你送了阿巧见面礼,还有我大哥哥呢!”张逸飞道。
“诶——还真是的啊。”冯季坤一拍头道。
“人家是重男轻女,老爷子是重女轻男啊。”冉季在一旁笑道。
高天赶紧道:“前辈在多年前都送了我厚礼,晚辈感激不尽,这次本该我给前辈见面礼的,可不知道前辈要来,还请见谅才是。”
“不行不行!”张逸飞摇着头道:“阿巧和大哥哥都是我的好朋友,两个都要有见面礼。一个都不能拉下。”
听张逸飞这么说,高天紧张道:“逸飞,你……”话还没完,就见张逸飞对他使眼色,高天只好把话打住。
“哎呀,你这个臭小子,我想你受了伤,肯定巧姑娘要跟着来,所以就只带了这个礼物吗,现在叫我怎么办呢。”说着还对高天道:“不好意思啊,我真不知道这个臭小子的大哥哥在这儿啊。”
听冯季坤这样对自己讲,高天好不紧张。自十年前观音庙一战后,在高天的眼里,冯季坤就如天人一般神奇,看着张逸飞这样随便的跟冯季坤说话,高天汗都急出来了。
高天正要阻止张逸飞,叫他不要这样逼冯季坤,话还没有出口,就听张逸飞对冯季坤道:“羞、羞,老爷子找借口哟。”
“逸飞,快别这样。”高天对冯季坤道:“前辈,真的不用了。”
“怎么不用?”冯季坤摇着头道:“我今天要是不送你见面礼的话,以后这个臭小子在背后还不知要怎么埋汰我,这个见面礼一定要送,谁叫你是他的大哥哥呢。可我什么都没有了啊。”冯季坤一脸无奈的样子,看得冉季和金巧一旁暗笑。
“下次补上如何?”冯季坤一副笑脸的对张逸飞道。
“别……”高天刚开口,就听张逸飞道:“哎呀老爷子,下一次就不叫见面礼了。”
“逸飞,你……”高天有些生气对张逸飞喝道。可张逸飞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这时就见冯季坤一笑,指点着张逸飞道:“咦——臭小子,原来你是别有所图啊,绕得老夫转了好大圈,敢耍我,看老夫下来收拾你这个臭小子。”说着他转身对高天道:“你这个小老弟是想要我传点功夫给你,所以一直绕着弯子在给我设圈套让老夫往里钻啊,是吧,臭小子!”冯季坤又转身盯着张逸飞。
张逸飞道:“老爷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大哥哥,你还楞在那儿干什么?快来谢老爷子!”
听到冯季坤说的话,高天已是面红筋胀的立在那儿一动不动。十年前的那个晚上在观音庙里,高天见识了面前这个糟老头的盖世神功,当时就想如果有一天能得到这样的高手指点,那真是三生有幸。
这些年来,高天全靠自己悟性,心中其实有许多疑问,内心是极其希望能有高人指点。所以当冯季坤说出张逸飞心中意图时,高天心都提得老高,而张逸飞叫他谢老爷子的时候,因为不知道冯季坤到底会不会指点自己,所以高天一下就楞在那儿。
张逸飞知道高天的心思,急忙对冯季坤道:“哎呀——老爷子,这个见面礼到底送不送嘛。”
“臭小子,你知道我是从来不收徒弟的。”说到这儿,冯季坤停下来眼珠转了一下。
高天知道冯季坤在迟疑,内心狂跳不已,这种机会对他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一旦失去,则会终身遗憾。看见冯季坤在犹豫,这叫高天如何不紧张,不自觉中,冷汗又冒出来了。
这时见冯季坤一笑道:“好了好了,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我就听你这个臭小子的吧。你小子就会找机会要挟你老爷子,等你好了看老夫揍扁你。”冯季坤一转头道:“你看如何?”冯季坤后一句话是问高天的。
高天兴奋不已,悬着的心顿时落了下来。他急忙上前跨一步,跪在地下连磕三个响头道:“多谢前辈指点。”
冉季一旁道:“高天,你真好福气啊!”高天跪在地下也笑了,使劲连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起来吧起来吧。”冯季坤叫着高天,又转身对张逸飞道:“这下你满意了吧,臭小子。”
“什么满意了啊,还差得远呢——”张逸飞在床上叫道。
“什么什么什么——你小子得寸进尺啊,老夫我是再也不中你的奸计了。”冯季坤大摇其头道。
“你听我说完嘛!”张逸飞道。
“不听不听就不听。”冯季坤喝口酒瞪着张逸飞道。
“胆小如鼠!”张逸飞道。
“你说什么,竟敢说我胆小如鼠,你小子欠揍。”说着冯季坤又抡起了拳头。高天见张逸飞这样说冯季坤,觉得好过分了,正想出言制止张逸飞,却被在旁的冉季拉了下衣角给止住了。
“逸飞,怎么能这样说冯老英雄啊。”金巧对张逸飞责道。
“老爷子连我的话都不敢听,你说是不是胆小如鼠啊!”张逸飞道。
“你还说!”金巧有些生气道。
“闺女,别生气,等一会儿我给你报仇。”冯季坤安慰金巧道。然后冯季坤对张逸飞道:“好,你说,我听着。老夫长这么大,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的,臭小子。”
“我说啦,你到时别打退堂鼓就是了。”张逸飞道。
“笑话,老夫什么时候打过退堂鼓?!”冯季坤一拍胸脯道。
“你只教我的大哥哥,不教阿巧,这是不是不公平啊。”张逸飞道。
张逸飞说这话,把金巧和高天都愣了一下。刚才张逸飞和冯季坤在那里斗嘴时,两人都在猜张逸飞到底要和冯老爷子说什么,他们怎么也没有猜到张逸飞是想要冯季坤在教高天的同时,也要传授给金巧功夫。所以两人都一愣,只有冉季在一边笑。
冯季坤看看金巧,又看看张逸飞,沉默片刻。这时金巧连忙道:“老爷子,你别费心了,逸飞是给你老开玩笑的。”
“胡说!”冯季坤眼睛对金巧一瞪道:“你的意思我还不能教你?”
“不是的,”金巧连忙摇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老夫还教定你了。”冯季坤转头对张逸飞道:“这下你小子满意了吧,臭小子!”
张逸飞对金巧道:“快来给老爷子磕头啊。”
金巧忙上前一步,却被冯季坤一把抓住道:“别别别,这么美的姑娘给我这个糟老头磕头,我还受不起呢。好啦好啦,心意我就领了,只有一个要求,你可必须答应我。”
金巧忙道:“什么要求。”
冯季坤一闭眼睛不说话。冉季在一旁对金巧道:“你要先答应了老爷子才能说呀。要是他说了你又不答应,老爷子多没面子啊!”
“老爷子说的话,我还能不答应!老爷子,你就直管说吧。”金巧大声道。
“好——”冯季坤闭着眼睛摇摇头,然后突然睁开双眼盯着金巧道:“你以后要好好的管教这个臭小子,免得他老是想些歪招来欺负老夫。你可是答应了的啊,别辜负了老夫啊。”说着他一转身对着张逸飞眨了眨眼睛,那意思是说:怎么样,老爷子不愧是老爷子吧!
冯季坤这句话的意思太明显了,就是把张逸飞交给了金巧。他曾经听冉季等人说过张逸飞和金巧的事,也知道金源曾亲口许诺要把金巧嫁给苏骏,所以才有意这样对金巧说。
冯季坤的说得张逸飞和金巧都是满脸通红。
冯季坤在这里呆了三十多天,他给张逸飞带来了老爷爷谢祖德的“还魂汤”。谢祖德的“还魂汤”是祖传的灵丹妙药,不仅有起死回生之效,还有强健身体、补充内力的作用。前几年张逸飞被贺家兄弟暗害为冯谢二人在河中救起时,全靠老爷爷谢祖德的这个“还魂汤”才拣了条性命。俞仲一听是谢祖德的“还魂汤”,也是大加赞赏。因为谢祖德的这个汤在三十几年前就很出名,后来谢祖德隐居江湖,好多人才不知道的。
按照俞仲的吩咐,张逸飞分了几次喝下“还魂汤”,身体恢复果然大有进展,过了不久,张逸飞终于可以坐起来了。
从冯季坤带来的消息中,张逸飞知道现在老先生孟珙和老爷子谢祖德都已潜入襄阳,在那里暗助官军守城。老先生孟珙传来话,要张逸飞好好的养伤,等过一段日子在来看他。
在“龙园”的日子里,除了来照看张逸飞外,冯季坤就教高天和金巧功夫。高天此时的“无影剑法”已高于贺清山贺清水等人,有相当的成就。冯季坤主要教高天如何行走内气。毕竟高天是自己感悟的,有些行气的方法还不是很到位,经冯季坤这个大家一点拨,高天顿时有与君一席言,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本来张逸飞缠着冯季坤要他把“云游龙爪攻”传给高天的,后来冯季坤说高天现在的“无影剑法”使得很好,再经他一指点,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达到原来“无影剑法”创始人贺喜的水平。冯季坤说只要有贺喜的八成功力,就可以纵横天下,如果达到十成功力,就是“无影剑法。独步天下”了,所以没有必要再练“云游龙爪功”。
张逸飞和高天都知道冯季坤说话很有道理,所以张逸飞就没有再请冯季坤教高天“云游龙爪功。”
张逸飞问冯季坤现在大哥哥的功夫是贺喜的几成,冯季坤答是七成。张逸飞又问现在贺清山贺清水是贺喜的几成,冯季坤答只有六成。
“这么说大哥哥的功夫都超过师父和师叔了?”张逸飞问。
“当然!”冯季坤答。
“我想当年的祖师父好了不起啊,师父和师叔只有他老人家六成的功夫,就已经在江湖上响当当的了,如果有十成,还不知有多厉害啊。”张逸飞感叹道。
“那还用说!”冯季坤道:“无影剑法,独步天下,岂是浪得虚名!”
“为什么师父和师叔达不到祖师叔的程度呢?”张逸飞问。
“当真,老夫我也是没弄明白啊。按说贺清山贺清云贺清水是他的亲生儿子,没有道理会留一手啊。再说他的三个儿子都是很用功的,又没有偷懒,可为什么连贺喜的六成都达不到啊?这事啊,不仅老夫我,就是你的老先生,老爷爷也没有想通啊。”冯季坤摇头道。
贺清山他们的功夫始终达不到贺喜的水平这件事,在当时所有人都无法解开这个迷。因为他们不知道,贺喜身体与常人有异。人的心脏一般是在身体的左边,而贺喜的心脏则少有的长在右边。有些关键的**位特别在胸前的**位就和一般人不同,因此他的行气方法就与常人有异。但贺喜他自己不知道,所以在把功夫传授给贺清山贺清云贺清水时,还时照一般的情况。这样行气时就有偏差,因此贺清山他们的功夫始终无法达到贺喜的水平。只因高天少有的悟性,大胆的改变行气方法,才领悟到“无影剑法”的精髓。也因为此,几年前在栖霞山庄,贺清水废高天武功后,由于高天走气的方法与两贺有所不同,贺清水并没有真正把高天的功夫废掉,所以才有高天功夫恢复的奇事。而这些事在当时都是无法解释的。
即使贺清山他们只学到了约六成贺喜的功夫,但栖霞山庄在江湖上还是鼎鼎大名。贺喜功夫之好,由此可知。所以冯季坤讲:“无影剑法,独步天下,岂是浪得虚名!”
在这三十天里,冯季坤将“天女十六段”教给了金巧。金巧以前跟父亲学的是家传的“沧海行云剑”。因“运河帮”是在水上捞生活的,金源创此剑法时,其内功根底就是湖水相济、刚中带柔。“天女十六段”则是冯季坤年轻时一位师姐独创的功夫,其内涵是以柔克刚。金巧练它,则有如鱼得水的感觉,三十天下来,已将“天女十六段”练得捻熟于胸。
每天高天和金巧跟冯季坤学完后,都会过来给躺在床上的张逸飞说说练功心得。从他们的话语中,张逸飞知道俩人都很有心得。特别是高天,练功下来总是一脸兴奋,有一次他对张逸飞道:“今生真是太有幸了,能得到冯老前辈得指点,真如那个……怎么说呢。”
“醍醐贯顶,茅塞顿开!”张逸飞道。
“就是这话!”高天道:“以前跟师父师伯师叔,只知道练,就是不知道其中的道理,现在啊,嘿!真是大不一样。”
“老爷子也对我说你进展神速,再假以时日,必成大家。”张逸飞也高兴道。
“嘿嘿,那还不是亏了你呀。”高天高兴的对张逸飞道。
“别这么说,你是我的大哥哥,救了我的命,我都没有谢你呢。”张逸飞道。
“算了算了,还说这些,是你救我的命。”高天指着张逸飞道。
“是你!”
“是你!”
两人都笑起来了。
这天一大早,张逸飞刚吃完早饭,金巧正在一边收拾,冯季坤笑眯眯的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高天和冉季。冯季坤走到张逸飞面前,拍了拍他的头道:“臭小子,好多了,过不了几天就可以下床了。下床后千万不要急着练功啊,要等恢复好了后才能行气,你听清了吗!”
“你要走啊?!”张逸飞从冯季坤的话中听出了他要离开这里的意思,急忙问道。
“什么,要走,老前辈,这是真的?!”高天吃了一惊。
金巧也道:“老爷子,你就别走啊,咱们在一起多好啊。”
“是啊,”高天道:“你老就呆在这儿,我每天都给你打好酒喝啊。”
“老爷子你……”张逸飞也是一副期待样。
“唉——你们这些臭小子啊,老夫本来是无牵无挂之人,倒给你们几个小家伙闹得有些个儿女情长了。”冯季坤喝口酒道。
“所以啊,你老就别走了。”金巧赶紧道。
“是啊,让我们几个小的来侍侯你不好吗。”高天道。
“唉——”冯季坤又叹口气道:“天下无不散宴席啊。”
金巧高天还想劝,却被冯季坤挥手拦住。冯季坤对高天道:“好好练习,要不了几年,你就是贺喜再世,这天下大致也没有几人能与你匹敌。以后只有你这个小老弟才有资格和你切磋切磋了。”
“多谢老前辈。”高天有些激动的跪下道。
“起来起来。”冯季坤伸手将高天拉起道:“不用谢,你我是有缘啊,谁叫你有这么个臭小弟来挤兑我呀。”冯季坤说着就看着金巧道:“你的内力比这个臭小子的大哥哥差一些了。不过等你完全领悟了‘天女十六段’的要义后,也自会大不一样。”
“我会牢记老爷子的话的。”金巧有些哽咽道。
说着,冯季坤看着张逸飞,拍了拍他的头,笑着道了声:“臭小子啊臭小子,快些好起来吧,哈哈哈!”
笑着冯季坤突然身形一闪,转身就飞速走了出去。等金巧和高天跟过去时,早已不见冯季坤的踪迹。
金巧回来后埋怨张逸飞道:“老爷子这么喜欢你,你怎么不留他呀?”
高天也道:“是啊,他一个人,没有人照顾,唉——”
张逸飞看了冉季一下,然后慢慢对金巧和高天道:“我看一定是襄樊吃紧!老爷子呆不下去了。”
冯季坤走后的这些天里,张逸飞更加关心襄樊的事,每当他问外面的情况时,高天和冉季都劝他静心养伤,等伤好了后再说。从高天和冉季的表情中张逸飞知道,襄樊的危险不禁没有缓解,且还在恶化。
这天早晨,张逸飞在高天和金巧的搀扶下,终于下了地,冉季立在那里看着张逸飞站起来,十分高兴道:“好了,好了,终于站起来了,大英雄老躺着算什么事啊。”
“你以为我想啊!”张逸飞笑着对冉季道。
“这次多亏了俞老先生,再加上各门派贡献的好药,还有老爷子带来的‘还魂汤’,要不然你即使不死,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下床。哦,对了,记住,现在可不能急着练功啊,老爷子吩咐过了,起码还要过十几天,等伤完全好了后,才能行气!阿巧,你可瞧着点他。”冉季提醒道。
“好的冉先生。”金巧高兴的答道。
“以后再这样叫我可不行啊,从今天起,你也应和张逸飞一样叫我亲表叔啊。”冉季一本正经对金巧道。
金巧看了一眼张逸飞,不知该如何是好。冉季瞪着眼对金巧道:“你都跟着张逸飞叫高天大哥哥了,怎么就不能跟着他叫我一声亲表叔,我就比不上高天啊!”
金巧满脸羞涩的偷看了张逸飞一眼,就埋着头。张逸飞赶紧道:“你就叫叫嘛,我亲表叔可好了。”过了一会儿,金巧才轻声对冉季道:“好啦好啦,我就叫你亲表叔就是了。”
“哦——听那意思还不愿意啊。”冉季对张逸飞眨了下眼睛道,惹得一边搀扶张逸飞的高天哈哈大笑。
正在这时,突然听外面有急促的声音道:“季哥,季哥。”说着就见“顺水漂”一脸风霜样快步的走了进来。
“顺水漂”前一阵出去了,进屋时看见张逸飞站了起来,本来表情严峻的他露出了一丝笑容道:“好家伙,我们的大英雄,你起来了。”
“‘顺水漂’叔,出了什么事?”张逸飞见“顺水漂”眉头紧皱,急忙问道。
“哦——没什么。”“顺水漂”道:“我找你亲表叔说个事,你好好养伤,别担心啊。”
“我去去就来。”冉季道了声,和“顺水漂”出了屋。
“襄樊一定出事了!”张逸飞道。
“别操心,把伤养好了再说。”高天道。
“是啊,要听大哥哥的话。”金巧也劝张逸飞道。
“哎——我真没用啊。”张逸飞着急道。
“只有养好伤,才能帮上忙啊。”高天安慰张逸飞道。这时听外面冉季叫道:“高兄弟,请出来一下。”
高天对张逸飞和金巧道:“我一会儿就回来,你搀扶好他呀。”说着高天就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张逸飞对金巧道:“快把我扶到门口。”张逸飞急着想知道到底出来什么事。金巧柔声道:“别急啊,养好伤再说。”
张逸飞点点头,金巧搀扶着张逸飞向门口走去,刚走几步,就见高天,冉季和“顺水漂”走了进来。张逸飞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你别担心。”冉季对张逸飞道。
“亲表叔,‘顺水漂’叔,你们不应该什么都瞒着我。”张逸飞紧锁眉头的对三人道。
冉季看了看高天和“顺水漂”,面对一副焦虑样的张逸飞,冉季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高天道:“冉先生,干脆告诉他吧,要不他放不下这个心。”
冉季点点头,对张逸飞道:“‘顺水漂’刚得到消息,你阿斌叔在北边被唐山抓住了,现在生死不明。”
张逸飞身体一颤,本来刚有些血色的脸顿时变得苍白。前不久与阿斌分别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虽然知道他到大都去找那个造回回火炮的工匠是件极其危险的事,可当听到真的出了事,还是吃了一惊。想着落在唐山的手上,生还几乎没有可能,如此就在也见不到这个可亲的阿斌叔,想着阿斌的音容笑貌,张逸飞不禁又急又伤感。
冉季,高天和“顺水漂”见张逸飞这样,都赶紧跨步上前,与金巧一起将张逸飞扶到一张椅子坐下。
冉季对张逸飞道:“逸飞,别这样。我们这些痴人在这乱世之中还想拯救危如累卵的大宋,这结果谁都知道,生死这两字早已看淡。”说到这儿,冉季不禁慷慨道:“庄子曰:夫水行不避蛟龙,渔夫之勇也;陆行不避兕虎,猎夫之勇也;白刃交于前,视死若生者,烈士之勇也;知穷之有命,通之有时,临大难而不惧者,圣人之勇也。我们虽然做不了圣人,但做个烈士还是绰绰有余的,死算个鸟。”
众人为冉季的情绪所感动,张逸飞一拍椅子扶手道:“可恨我现在不能动弹,要不我就到北边去救阿斌叔。”
冉季道:“我正要说这事,刚才我和你大哥哥商量,他和阿巧留下来照顾你,我和你‘顺水漂’叔出去,把事情安排好再回来。”
张逸飞赶紧道:“亲表叔,我在这儿拖累你们什么事都做不了,有大哥哥他们在,你们放心好了。”
“那可不行,我的亲侄儿受了伤,我这个亲表叔当然要精心照顾你啊,再说这也是老先生老爷子亲**代的,岂敢怠慢。不过有你大哥哥在这儿保护,尤其是有我们阿巧的精心呵护,我还是很放心的,等我把事安排完了,还是要赶紧回来照看我的好侄儿的。”说着冉季对高天和金巧一本正经道:“他就交给你们了,拜托了!”
高天和金巧都郑重的点点头,冉季道了声:“‘顺水漂’,我们走了!”
两人一转身,向门口大步走去。
“亲表叔,”张逸飞叫道。
冉季和“顺水漂”都停下来转身看着张逸飞。张逸飞道:“你和‘顺水漂’叔是最有办法的人了,一定要把阿斌叔救出来。只要我能动,就马上来找你们。”
冉季和“顺水漂“对视一眼,对张逸飞,高天和金巧一笑,转身出了门,好久张逸飞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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