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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姚家兄妹

沧海英雄色 | 作者:方岳桦 | 更新时间:2017-05-11 16:3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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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淳八年九月末的一天快近中午时,秋高气爽,阳光灿烂。离开封府十来里路,有个唤着开平的小镇,这天是镇上柴家娶儿媳迎亲的大喜日子。

  柴家是镇上最富裕的人家,且有人在元朝的都城大都为官,自然在镇上也最显赫,平日柴家善待乡邻,从不作威作福,所以乡亲们一听说柴家娶亲,都来祝贺,再加上看热闹的,竟然有**百人扶老携幼聚在柴家大院。大院里实在装不下这么多人,就在街上摆了许多座椅板凳,上面已坐满了人,还有不少没有坐的就站在那里,把一条大街挤得满满当当的。大家聊着天,等着中午时分新郎官接新娘子过来。

  这个说:“还是柴老爷有福气,开封府的老严家做那么大的生意,还是没有娶到周家的姑娘。”

  “嗨——这个你就不知道了,那老严家怎么能与柴老爷相比呢,他是商人,咱们柴老爷是官宦人家,周家的人当然选柴家了。”有人道。

  “我听说严家的人不服气,放下话来,说要柴老爷好看。”又有人道。

  “他敢吗!柴老爷的兄弟在大都做官,老严家可要掂量下自己哟。”

  看来为娶亲的事,柴家和开封府的严家还有些过节,大家在那里议论纷纷,不过大多数人都觉得老严家不是柴老爷的对手。

  “哎哟,快到时候了,怎么还不见迎亲的人啊?”街上有人道。

  “急什么,又不是你娶亲。”有人搭腔道。周围的人嘻嘻发笑。

  “你不急,那你站在这干吗?”那人不服气道。

  “干吗,看新娘子啊。”

  “还是啊——那新娘子是你的啊,你在这站一上午又是为啥。再说了,新娘子头上罩着头巾,你也看不到啊——未必你敢去揭!”

  众人又哈哈大笑起来。有人道:“好了好了,你两别争了。听说那新娘子可是这方圆几十里最美的人,不知是真还是假。”

  “那还假得了!不是最美的人,柴家也不会要啊。”有人插嘴道。

  “你见过,在哪儿?”众人问,那人讪讪的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时旁边一个人道:“你们别说,我还真见过。”

  “癞皮狗,你别吹牛了,谁不知道那新娘子是梧镇首富周家的闺女,大户人家的闺女,讲究的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怎么可能见得到她,哦——以为像你家妹子,整天挑着菜满大街走啊。”众人又是一片笑声。

  “我真的是见过她,就在去年端午节上,我陪我娘到观音庙去,在那遇见了周大小姐的。”那叫“癞皮狗”的人道。

  “这么讲还差不多,快说说周大小姐到底长得什么样?”

  周围的人全都睁大眼睛盯着“癞皮狗”,此时“癞皮狗”脸上冒光道:“嗨!说起那周大小姐的长相啊,那简直……”话还没说完,有人叫道:“快看啦,迎亲的人来了。”众人头一转,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一支队伍正向这边走来,前面有人吹唢呐,后面有人敲锣打鼓,中间是个八抬花轿,花轿旁边戴红花的青年人骑在马上,显然是新郎官了。

  有人喊道:“各位乡亲劳驾让一下,柴老爷出来了。”

  那些站在柴家大院大门口的人赶紧让个道,从屋里出来一对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男的慈眉善眼,女的笑容可掬,一看就知是新郎官的父母亲。众人对他俩抱拳行礼口称:“柴老爷柴夫人恭喜恭喜。”那柴老爷满面笑容回礼道:“多谢各位乡亲。”

  不一会儿,迎亲的队伍到了柴家大院,花轿还没停妥,新郎赶紧下马,正要牵扶新娘下轿,却听有人大声高叫道:

  “快躲开!牛疯了——”

  众人回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原来有五条水牛,也不知怎么的,拼命的向这边奔来,牛的**后面好像还冒着青烟,沿途已撞翻了好几个人。

  众人一看,急忙朝街两边躲。

  “哎哟,我的鞋”

  “你踩到我了。”

  “别撞我娘。”

  “孩子!我的孩子——”

  街上乱成一片。

  有个妇女,怀里抱着个孩子,手里还牵了个,正在朝边上走,不料后面一群人一撞,就将她和那小孩分开,那小孩没了娘,在路中间掩面大哭高声叫娘。

  此时众人都挤到街的两边,路中只有那个小孩,有人想去帮忙,可那牛已冲到了跟前,大家都被这五条疯牛的气势吓倒,睁大眼看着即将发生的悲惨一幕,就听被挤在人群中小孩母亲惨叫道:“儿啊——”

  正在这时,有两人从人群中猛然跳出,一人一把抱起了那小孩,另一人急忙用长剑去刺前面的一头牛,那牛背上中了一剑,反而更快的向前冲来,旁边的牛又跑了上来,顿时将这三人夹在中间。

  那剑扎在牛身上,刺剑人想将长剑抽出来,牛奔跑太快,剑抽不出来。两人护着小孩向前跑去,可那里是四条腿疯牛的对手,眼见得两人被牛撞得歪歪斜斜,前面那个抱小孩的还差点被撞倒,好歹被后面的那人挡了一下,总算是躲了过去,不过看得边上的人直念“阿弥陀佛”。

  看来这两人都有些功夫,要不早就被撞翻在地了。饶是如此,也是险象环生。路本来就不宽,两边又挤满了人,路就变得更窄,眼见那两人带着那孩子就要被疯牛撞翻,街上的人都张大了嘴,连叫都忘记了,大家惊恐的看着这个场面,眼见悲惨的一幕就要发生。

  突然间,一人飞身而出,一跃跳在了第一头牛身上,手中长剑一出,直刺那牛的头颅,那牛叫了声,顿时倒在地上。

  在牛倒地前,这人已跳倒左边前面的牛身上,又是一剑,也刺在牛的头颅上,在那牛正在倒地时,他又如法泡制,杀了前面三条牛。顿时解了两人的难,周围的人一阵欢呼。那两人也借此赶紧朝左边一靠,这时另外一头牛突然改变放方向,跟着那两人朝左边撞来。

  左边墙根挤满了人,大家见疯牛过来,躲闪不及,惊恐的叫了起来。却见那人单手一把抓住牛尾,一使劲,竟然把那牛倒拖了回去。

  那牛大概没想道人还能这样对付它,十分恼怒,转身用角来顶那人,那人顺势将剑**牛头上,牛叫了声一摆头,就听“咔”的一声,竟然把那人手中的剑折断。

  众人正在庆幸转危为安,却听前面有人惊叫,大家转头一看,剩下最后那头牛跑到了前面,直向新娘子的花轿而去,新郎官手牵着还盖着头巾的新娘看着这奔来的疯牛吓傻了,睁大了眼正不知所措呆站在那儿。

  就见那人丢掉手中的半截剑,一抬腿,飞驰而来,在靠近那牛时,只见他脚一点地,纵身跃起,一个筋斗,从牛身上翻过,刚好停在新郎新娘面前。他落地时,那牛已经到了跟前。见前面这人档了自己的路,牛一埋头,牛角直向这人顶去。却见那人双手一伸,正好抓住牛的两只角,疯牛拼命的往前顶,那人竟然纹丝不动的站在那儿。

  好一会儿,只见那人突然抬起右手,对着那牛头部猛击一掌,然后两手放开,立在牛面前一动不动。

  那牛仿佛被打醒了似的,也不往前顶了,头和脚都伸了回来,站在那里,眼睛看着那人,过了一阵,慢慢倒在地下,头一歪,口吐白沫,死了。

  街上顿时欢声雷动,大家簇拥上来,将那人紧紧围住。

  那人正是张逸飞。

  在杭州与冉季等人分手后,张逸飞骑着“顺水漂”送的马沿扬州、泗州北上,经归德府向开封而来,准备从开封到太原,先找“桃园帮”算帐,再到真定府寻“天门剑“的侯景天、王成之、申时效、孙一行、李午扬、吴升平等十年前参加过那场屠杀人报仇。

  这天中午,还没到这个小镇,就听前面一阵喧哗,张逸飞见人群十分慌张的左右分开,遂走近一看,正好见那两人抱着孩子被五牛夹住,情急之下,张逸飞赶紧出手救难。

  此时众人围着张逸飞赞口不绝。

  “这位壮士好神勇,那牛顶他的时候,硬是纹丝不动。”

  “动作好快啊,我只见你飞来飞去的跳在牛身上,那些牛怎么死的我都没看清楚!”

  “这算什么呀,适才壮士手一挥,那牛就倒在地上没气了,这才叫绝啊!”

  这时柴老爷挤了走过来,众人见是他,忙让开路。柴老爷拉着新郎官给张逸飞作揖行礼道:“我的天我的天,多亏了壮士你啊,要不然出了人命,这可如何是好啊。”

  “是啊是啊。”众人点头称是。

  张逸飞忙道:“这些个小事不足挂齿,只是适才舍身救小孩的那两人可歌可泣啊,何不请出来。”

  众人道“说得有理。”可听有个妇女道:“他们把孩子交给我后人就不见了。”说话的显然是刚才那小孩的母亲。

  “侠义之人啊!”大家感叹道。

  柴老爷拉着张逸飞的手道:“今天是我儿大喜的日子,不料却遇此怪事,幸得有你们三位壮士,方能化险为夷,救了我家孩子和大家的命,请一定到我家,喝一口喜酒再说。”

  张逸飞想要推辞,大家不依,拉着他不松手。张逸飞见盛情难却,心想在这里吃了饭再走,就点头答应了。

  众人一阵欢呼,张逸飞道:“是不是也请那两位壮士呀。”

  柴老爷急忙道:“我正有此意。”遂扯开嗓子高叫道:“两位壮士大义,我们柴家有请了。”,

  大家也一起高喊。可叫了阵没一直没有反应,有人道:“也许人家都走了。”

  众人又是一片赞叹声,大家遂簇拥着张逸飞走进了柴家大院。

  喝喜酒时,大家一致推张逸飞坐首席,这次张逸飞坚辞,几番推让,张逸飞坐了次席。开席后大家纷纷过来给张逸飞敬酒,场面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后,有人道:“也怪了,这牛怎么会发疯呢?”

  有人道:“刚才我看过了,你猜咋的,原来那五条牛尾巴上绑着稻草,稻草被火点着了,那牛还不乱跑。”刚才张逸飞用手抓牛尾巴时,手被灼伤,就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我也看过了,那些牛**上都插了匕首你们不知道吧。”

  “谁那么狠啊?干出这种事。”

  “肯定是姓严的。”大家边吃酒边骂严家。

  从柴家出来,张逸飞骑马走在路上,刚出镇没走多远,突然听后面有人叫道:“英雄留步!”张逸飞一勒马缰,回头一看,却见两骑飞驰而来,一到跟前,那两人跳下马来,双手一抱拳道:“多谢英雄救命之恩。”

  张逸飞定睛一看,正是那俩个救小孩的人,虽然当时没有看清楚模样,但从两人的身段上还是马上就认了出来。张逸飞赶紧跳下马来,急忙回礼道:“我正在想二位呢,你们才是真正的英雄啊。”

  仔细看清两人后,张逸飞吃了一惊,原来两人中竟然有位女子,虽然她是男装打扮,但面目俊秀却是无论如何掩映不住。他们俩明显是兄妹,岁数大致和张逸飞差不多。男的个子高大,张逸飞在南方个子算高的了,可那男的个子比张逸飞高大半个头,有北方人粗犷性情。那俊秀的女子个子也高过张逸飞,三人之中,倒显得张逸飞身板有些籯弱了。

  张逸飞不自觉的将她和金巧做了比较,觉得金巧是清清爽爽、婀娜多姿,有南方人的温柔可亲的气质,让人见着就想好好呵护。而眼前这个姑娘却是挺拔俊秀,眉目之间多了几分飒爽英姿,显得朝气蓬勃。而且,张逸飞觉得这个姑娘很像某个自己曾经见过的人,只是这人是谁,张逸飞在脑袋里搜索了半天,一时想不起来。

  不知怎么的,张逸飞一遇到这兄妹俩,就不觉喜欢上他们,颇有一点一见如故的意思。

  那男的赞道:“英雄好棒的生手啊,当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了,长这么大,也算是见过点世面了吧,可像今天这个场面,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呢,小妹,这英雄的功夫就没法说了。”那男子说话时神情洋溢,到好像是自己有这样高的功夫而高兴似的,真心赞叹敬佩之意溢于言表。

  “功夫高还在其次,这危难时出手救人,正是师父说的大侠大义之人啊。”那女子对她哥哥道。

  “对!对!对!今天要不是英雄出手,你我兄妹不死即伤,这大恩……”话还没有说完却被张逸飞止住,张逸飞道:“什么恩不恩的,请二位再也不要提了,你们舍身救孩子,才是真正的大侠大义啊。”

  那男子不好意思的笑道:“依我们的功夫,怎么敢称大侠大义啊,真是过奖了。”

  张逸飞正色道:“大侠大义岂是以功夫高低而论的,危难之时,有份力就出份力,有份心就出份心,就如那腿脚不便不能行动之人,如果见那小孩有危险,躺在地上大喝吓那牛提醒那小孩快逃命,谁能说他不是大侠大义呢!反倒是有些人,学了些功夫,仗着自己有几分武艺却危害一方,这些人跟侠义可是一点边也不沾啊!”

  那男子听到张逸飞的赞扬,心里十分高兴,乐呵呵的在那里笑。倒是那女子行礼问道:“说了这么久,可还不知英雄的尊姓大名呢。”

  那男子一拍头道:“你看我,这一高兴,什么都忘了,那就请英雄留个万儿给我们兄妹,我们也好知道恩……不,知道高人的大名啊。”他本来想说“恩人”,见张逸飞额头一皱,急忙改口。

  张逸飞一笑道:“俩位千万不要客气了,什么高人呀别这么叫了,你们看,我比你们矮,应该叫矮人才对呀。”

  兄妹俩笑了起来。

  张逸飞道:“我叫张逸飞。”

  “你就是那个大闹扬州的张逸飞!”张逸飞话还没有说完,那男子就叫了起来。

  那女子也惊道:“你们还去过太湖西山救‘运河帮’,怪不得功夫那么好,原来你就是张逸飞啊。”

  本来这次到北边来,张逸飞事先都想好了不说自己的真名,以免“桃源帮”和“天门剑”有所防备。可一遇见这兄妹俩,张逸飞觉得不能对这么真诚的人撒谎,所以就报了自己的真名。不料引起兄妹俩这样反应,张逸飞好不吃惊。他道:“这些事情发生才个把月,怎么这么快就传到北边来了?”

  那男子笑道:“我们刚从南边回来,所以知道这些。”

  这还差不多。张逸飞对俩位道:“还没有请教……”话没说完,那男子急忙道:“哎哟,我们还没有告诉你我们的名字呢,我叫姚河川,他是我妹妹,叫姚佳。”

  张逸飞一抱拳,道了声:“幸会幸会!”

  姚河川道:“能认识张兄,我真是太高兴了,前面有个小店,我们去醉一台如何!”

  本来张逸飞刚吃过饭,肚子饱饱的,但见他俩真挚相邀,同时也想结识这俩位,就说了声:好!

  三人遂向路边的一个小店走去,路上姚河川要来帮张逸飞牵马,被张逸飞坚决拒绝了。

  到了一个叫“缘至”的小店,大家拴上马,店小二就出来招待,姚河川叫了几斤酒,又叫切了三斤牛肉、二只烧鸡、一块酱肉和一些煮花生。三人坐定后,姚河川对张逸飞笑道:“说实话,还真有些饿了。“

  张逸飞问道:“你们还没有吃饭啊?”

  姚河川刚要开口,就听姚佳嗔道:“哥哥,也让我说几句话吗,就知道一个人在那里说!”

  姚河川哈哈一笑,连连对姚佳说对不住。

  姚佳对张逸飞道:“我哥哥一见到对劲的人啊,话就特别的多,打都打不住。”说得姚河川使劲点头说是。

  姚佳道:“其实我们当时就在那儿……”话没说完,姚河川就插话道:“我们看见你进的柴家大院。”姚佳柳眉倒竖对姚河川嗔道:“你还让不让人说话了。”姚河川一拍自己的嘴巴,连声说:让让让。

  姚佳道:“哥哥说我们等你出来,我说怕周围的人认出我们。于是我们俩就想找了个茶肆坐在那里等你,可因柴家办喜事,把街坊邻居都请了去,街上的店都关了门,没办法,我们就在路口大树边坐着等呢。”

  想到这两人为等自己连饭都不吃,张逸飞好生感动,忙端了碗酒,对两人道:“真是对不住,让你们久等了,我来敬你们。”说着一饮而尽。姚家兄妹也一口干了碗中的酒,姚河川叫了声:满上,店小二马上将酒斟上。姚河川又要说话,却被姚佳在背上打了几拳,姚河川只得对张逸飞做了个鬼脸,将口掩住,就听姚佳道:“张英雄这是从那里学的功夫啊,我……”

  张逸飞连忙道:“别英雄英雄的客气了,咱们都差不多大,你们就叫我张逸飞吧。”

  姚河川一拍腿道“说得好,我也最不喜欢客套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那才叫痛快呢。”

  姚佳对姚河川道:“看你,又讲粗话了。”

  张逸飞急忙道:“不碍事,不碍事的。”

  姚河川见张逸飞如此说,就得意的对姚佳嘿嘿一笑道:“看人家张兄都说不碍事了。”

  姚佳瞪了姚河川一眼,姚河川装着很害怕的样子,用袖子掩着脸却对张逸飞眨了眨眼,惹得张逸飞哈哈哈大笑。

  看着这两兄妹,张逸飞觉得自己好久都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张逸飞道:“虽然是萍水相逢,我们三个挺投缘的,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咱们来叙叙齿,年龄大的就叫哥,年龄小的就称弟。”

  “那我呢!”姚佳急忙道。

  “你当然就是妹喏。”张逸飞道

  “说不定我比你大,你得叫声姐呢。”姚佳高兴道。

  大家一叙齿,结果是姚河川比张逸飞大两岁,而姚佳只比张逸飞小半岁。张逸飞对姚河川行礼道了声“川哥。小弟我这厢有礼了。”

  姚河川竟然有些不好意思道:“哎呀,我的妈,你功夫那么好,还叫我一声哥,这……这……这……”

  张逸飞正色道:“长幼有序,岂能错乱。未必然功夫好的儿女敢让爹娘叫自己哥吗。”一句话说得大家又笑起来。

  姚河川行礼道:“不好意思,我就叫你飞弟了。”

  张逸飞又转身对姚佳行礼道:“佳妹,对你我可是飞哥了,快叫一声。”

  “叫就叫。”姚佳大方叫了声“飞哥!”叫了后,却不知怎的,姚佳脸色绯红,心中跳得不行,她急忙低头掩饰。

  “今天真是太高兴了。”姚河川道:“来,我们一起干一碗。”

  三人你敬过去我敬过来,张逸飞平常本来很少喝酒,且酒量也不怎么高,今天不知怎么的,酒量猛然陡增,竟然喝了好几大碗,不知不觉已是酩酊大醉,倒在了地上。

  “哥哥,快来,他醒了!”张逸飞耳边听得有人说话,好像是姚佳的声音。接着就听见姚河川说:“呵呵,好家伙,居然睡了七个时辰。”

  “还不是怪你要,要别人大碗大碗的喝。”

  “我也不知他酒量有多大啊——”

  “还说——快去打碗水来。”

  张逸飞慢慢睁开眼睛,却见自己躺在一间小屋里,外面的光线透过窗户直射到张逸飞躺着的床上,姚佳正拿着一个毛巾坐在身边给自己擦脸。

  见姚佳这样待自己,张逸飞不好意思,脸一红,一个翻身,坐了起来,连声道:“佳妹,多谢了多谢,我喝醉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飞哥,快别说这些。”姚佳道。

  这时姚河川端着水壶拿着碗从屋外走进来,他边走边道:“醉醒了,哈哈,快来喝碗水解酒。”

  张逸飞接过来将一碗水喝尽后擦着嘴问道:“我这是在哪儿。”

  “哦——你在……”姚河川话没有说完,姚佳就打了他一拳,姚河川赶紧掩口。姚佳道:“你就在这家店里,昨天你喝醉了,一直睡到现在呢。”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让川哥佳妹这样照应我,嗨——不过啊,我认识你们可真的是太快活了。”说得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吃过早饭,兄妹俩问张逸飞要到哪里去,张逸飞说自己有些事要到太原府,兄妹俩高兴说大家是一路的,张逸飞大喜道:“那咱们就结伴同行。”

  “好!”三人又是一阵大笑。

  一路上,姚家兄妹俩骑在马上问张逸飞到太原做什么,张逸飞就将自己父母遇害的事情告诉了他俩,想着这里和南边不同,张逸飞在说自己的事时就隐去了侯景天和“桃源帮”等人为忽必烈做事的背景。

  在张逸飞讲自己童年的遭遇时,说到双亲被害,张逸飞成了孤儿时,姚佳眼泪汪汪的。当说到被贺家收留,和小文在小镇御敌时自己钻到桌下用筷子扎人脚板时,姚佳又喜笑颜开。再听到张逸飞与“桃园帮”还有这样的仇时,姚河川大叫道:“当真是巧了,我们这次也是去找‘桃园帮’算帐呢。”

  张逸飞诧异道:“怎么,你们与他们也有过节?”

  “过节大了——”姚河川道。

  “快说来听听。”张逸飞道。

  姚河川刚要开口,却突然对张逸飞鬼笑了下,手一指姚佳道:“还是我妹妹来说,要不然她又要说我一个人把话讲完了,哈哈!”

  张逸飞和姚佳都笑了起来,姚佳道:“是这样,小的时候,我爹爹给了我个玉佩,一直带在身上,这次从南边回来的路上被人给偷走,后来偷东西的人给抓到了,可东西却已经不在,一打听,原来是给桃园帮的人带走了。”

  “那人偷玉佩干吗?”张逸飞不解的问姚佳,接着张逸飞又道:“我知道了,这玉佩一定很精美,而且价值连城是吧?”

  姚佳一下脸就红到耳根,低着头不说话了。姚河川笑笑道:“价值连城说不上,不过确实很精美,还值几个钱。这些都还没什么,关键是这玉佩啊——”

  “哥哥!”姚佳嗔道。

  “好好好,我不说了,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了。”说着姚河川就对张逸飞眨眨眼。

  张逸飞一笑,想这玉佩必定是佳妹的心爱之物,说不定与情有关呢。

  一想到情这个字,金巧的音容笑貌顿时浮现在眼前。从南边过来的每一天,金巧就不断的出现在脑海中,张逸飞曾试着努力将金巧的身影赶出自己的脑子,他也曾无数次骂自己无用,不孝,然后想着法子试图不再想金巧,但毫无用处。

  兄妹俩见张逸飞突然皱着眉头,姚河川以为张逸飞在为这玉佩着急,忙道:“飞弟不用急,我们有办法把玉佩拿回来。”

  “是啊——飞哥不用急。”姚佳也在一旁道。

  张逸飞一下就笑了起来,他道:“我和你们一起去。”本来从南边来,一路上张逸飞都是愁眉不展,自遇见俩兄妹后,张逸飞不觉心胸都开阔多了。

  “嘿——飞弟,你的功夫这么好,都是从栖霞山庄那里学的吧,我听说他们的‘无影剑法’十分了得。”姚河川问道。

  张逸飞道:“栖霞山庄的‘无影剑法’确实很厉害,可惜我只是学了些皮毛,还不算精呢,要说起创立这套剑法的祖师爷贺喜,那可真是了不起,‘无影剑法、独步天下’你们大概也听说过吧。”

  兄妹俩点头道:“听说过听说过。”

  张逸飞道:“至于我嘛,学的功夫就有些杂,先是在栖霞山庄学艺,后来又得了几位前辈的指点,只是浅尝而止,学艺的时间短,又缺乏临敌的经验,嘿!离那‘独步天下’可就差得太远了。”

  “飞弟你太谦虚了,就你昨天那几下,我看这天下也没几个人能做到,你说是吧妹子?”姚河川不同意道。

  姚佳睁着大大的眼睛道:“可不是,你……”

  “那几位高人是谁,能不能告诉我们呢。”姚佳的话没说完,就被姚河川抢了过去,气得姚佳直翘嘴巴。

  张逸飞笑道:“你们兄妹不是外人,本来我该告诉你们的,只是这几位前辈不许我提他们的名字,做人应该信守诺言,你们可不要怪我不说呀。”

  “那是那是”姚河川点头同意。

  张逸飞道:“快说说你们是怎么会事,你们的功夫又是跟谁学的,怎么会到南边去,又怎么……”

  “我告诉你我来告诉你。”张逸飞的话也只说到半截,就被姚河川打断,姚河川刚要往下说,又见姚佳不高兴,急忙道:“还是你来说还是你来说。”说着嘿嘿对张逸飞笑了。

  张逸飞觉得兄妹俩甚是直率可爱,心中当真是很喜欢他们。

  姚佳道:“我们家在大都,离这儿可远了。小的时候哥哥整天到处乱跑,安歇不下来,书也读不进去。爹爹就给他请了师父教他武功,我也顺便在一旁跟着练。”

  张逸飞问:“你们学了多久了?”

  “我是九岁开始的,眼下算了,也快十二年了,我妹妹学了**年吧。”姚河川抢答道。

  俩兄妹学艺的时间不短了,为什么功夫这么不济事呢,姚河川和姚佳又不笨。张逸飞问:“你们的师父功夫怎么样?”张逸飞想定他们的父亲不识货,请了个三四流的角色。

  “哦,我们师父的功夫好得很呢,他是……”姚河川还没说完,见姚佳翘着嘴巴不高兴,姚河川急忙道:“还是你请你请,嘿嘿。”

  姚佳瞪了姚河川一眼,然后对张逸飞道:“我们的师父原来是大汗的贴身侍卫……”

  “大汗?!”张逸飞一惊,问道:“哪个大汗。”

  “就是当今的皇上忽必烈大汗啊!哦,你是南边来的人,我们这边的事可能不太清楚。”姚佳道。

  张逸飞心中一紧道:“这么说你们父亲认识忽必烈?”

  “是啊,大汗还没有做皇帝时爹爹就在他的王府里做事。”姚佳道。

  “你爹爹他是……”张逸飞问。

  “我爹姓姚讳枢,字公茂号雪斋,大家都叫他雪斋先生。”姚佳回道。

  “姚枢?”张逸飞皱了下眉头,他可从来没有听说个这个名字。

  姚佳见张逸飞皱眉头,嫣然一笑道:“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张逸飞道:“那是。”他想这姚枢一定是个在北边很有名的大官,既然能请到忽必烈的贴身侍卫做自己孩子的师父,这样的人决不是等闲之辈。

  姚佳道:“十几年前,有人想行刺爹爹,后来没成功,大汗就将师父指给我爹爹做侍卫。”

  实在忍不住的姚河川插话道:“飞弟,你不知道这边的情况,在忽必烈之前是蒙哥做大汗,蒙哥刚即汗位时,就有失烈门、忽察、脑忽三个宗王不服想要叛乱,事情败露后,蒙哥大汗将忽察和脑忽禁锢和林(今蒙古哈尔和林),将失烈门贬为探马赤嫡戍军官,随忽必烈伐宋。将要南行时,忽必烈命人将失烈门投入水中淹死。有一个叫野里知吉带的人,他原来是窝阔台的怯薛长,他也参加了三王的叛乱。”

  “怯薛长?”

  窝阔台这个人张逸飞知道,成吉思汗死后就是窝阔台继承了汗位。但怯薛长是什么,张逸飞就不知道了。

  “怯薛长就是贴身侍卫的总管。”姚佳解释道。

  “既然能做到大汗的贴身侍卫总管,想必这人的功夫很高啊。”张逸飞道。

  “正是正是!”姚河川道:“野里知吉带有蒙古第一武士的美名。窝阔台汗伐金时,在均州三峰山大战中,金军精锐骑兵“神骑营”二千五百人冲到窝阔台汗大营前,因为来得太突然,当时大营前并没有多少兵马,前去迎敌的被杀的杀,伤的伤,眼看得可汗危在旦夕,就见野里知吉带手执开山大斧,独骑直踏敌阵,转瞬之间,连劈十二个金国大将于马下,一个人竟然将二千余人的“神骑营”吓跑了,使大营转危为安。野里知吉带也因此天下闻名,就是在那儿窝阔台汗将他提为自己的怯薛长。”

  张逸飞道:“这野里知吉带确实是勇冠三军啊。”

  “那可不。”姚河川续道:“三王出事后,野里知吉带就带着他的九个儿子跑到西域。蒙哥大汗先后派了四批高手去捉拿野里知吉带,结果都是有去不回,后来是我师父单身入西域,将野里知吉带和他的儿子擒获,你说我师父是不是有点厉害。”

  “岂止是有点厉害,能把蒙古第一武士擒拿到手的人,那是厉害极了。”不知怎么的,张逸飞心中突然升起想要见一见这位高手想法。

  “唉——可惜啊!”姚河川叹息道:“跟了这么好的师父,可咱的功夫还这么差,说起来真是好笑哦——”

  这正是张逸飞心中疑惑的,看这俩兄妹,也不象是不好好学的主儿,又有这么好的师父,怎么弄了十来年,功夫也不过是个平常武师的水平。

  “一定是师父没有用心教你们。”张逸飞道。

  “也不是。”这回是姚佳抢先说话:“不怪师父,其实是爹爹不想让我们好好学功夫,有意让师父只教我们些皮毛。”

  “为什么?”张逸飞道。

  “爹爹说咱们家是书香门第,本来与刀枪无缘,只是哥哥从小坐不住,所以才请师父教一点功夫来管教哥哥,可又害怕哥哥学了功夫出去惹事,还说我是女孩子,不该舞刀弄抢的,专门交代让师父别认真,说读书才是正理。所以师父就不好教我们真功夫了。”姚佳道。

  “原来这样啊——”张逸飞心想,要是爹妈还在,恐怕也是让自己“之夫者也”的读书,根本不会象现在这样在江湖上行走了,张家本来就有习文不习武的规矩。

  “不过,哥哥,我觉得飞哥的功夫说不定和师父差不多呢。”姚佳对姚河川道。

  “嗯——我看大有可能,大有可能。”姚河川突然一拍脑门道:“喂——妹妹,飞弟这么好的功夫,你看干脆我们俩拜他为师好了,请飞弟教我们些真功夫你说好不好!”

  “好啊好啊!”姚佳高兴的鼓掌道。

  一听这话,张逸飞脑袋都大了,他怎么也没有想过有人会拜他为师,急忙摆手道:“那怎么敢那怎么敢。”

  姚河川突然跳下马来,一把抓住张逸飞的马缰道:“怎么不敢怎么不敢,妹妹,咱们挑日不如撞日,干脆就在这里行礼拜师你看如何。”

  “行行行”姚佳也跳下马来,姚河川一指路边的一颗大树道:“我们就在那里行拜师礼好了。”

  姚河川说着也不管张逸飞同不同意,拉着张逸飞的马就走到大树边,将旁边的一块大石头搬过来放在大树下,然后对张逸飞行礼道:“师父请下马上座,受弟子一拜。”

  张逸飞忙下马道:“川哥别开玩笑了,我比你还小,怎么能做你们的师父呢,莫要笑煞人了。”

  姚河川拉着张逸飞的手道:“能做能做。子曰:三人行则,必有我师。韩子又曰: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後生於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你那么好的功夫,虽然年纪和我们差不多,可你得道比我们先,你不做我们的师父谁做,你说是吧妹妹?”姚河川转头问姚佳。

  为了说服张逸飞,姚河川居然把孔子和韩愈都搬出来了。

  本来刚才还说要拜张逸飞为师的姚佳此时却静静的站在后面,右手食指放在嘴角上,出神的看着张逸飞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而没有搭理姚河川。

  姚河川见妹妹没有反应也不在意,姚河川道:“师父你放心,我们不是坏人,学好功夫绝不去欺负别人,咱们净去做那些锄强扶弱,济贫救困的事行不行。哎哟——师父你就答应了吧,要不我可就要跪着求你了。”

  张逸飞忙将姚河川拉住,正想说话。就听姚佳说:“哥哥,你别强求飞哥了,咱们年龄差不多,还是做好朋友最好。”

  “佳妹说得是,我们做好朋友不是更好吗。”

  姚河川对姚佳道:“你呀你呀,明明师父已经动心要收我们做徒弟了,你这一说,这么好的事不是就泡汤了吗。唉!还是圣人说得对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们女孩子最容易三心二意了,所以圣人要骂你们呢。”姚河川摇着头,一副沮丧样。

  “谁说我三心二意了。”姚佳瞪着眼看着姚河川。

  “刚才你还说要拜飞弟为师吗,干吗现在就变卦了呢。”姚河川道。

  “哪有强迫飞哥做师父的道理呢,人家来强迫你,你怎么想,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哼,还在那儿子曰圣人曰呢!”说这话是,姚佳又翘起了嘴巴,看来象有些生气的样。

  姚河川见此,立即下矮桩道:“好好好,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给师父和妹妹你道歉行吗?”

  见俩兄妹用圣人话来拌嘴,张逸飞觉得十分好玩,又觉得两人分外亲切,还感觉到虽然大家认识不久,但兄妹俩都没有把自己当外人,有什么就说什么。

  张逸飞道:“好了好了,川哥佳妹别生气。做你们的师父那是借天大个胆都不敢啊。古训曰:人贵有自知之明。说的就是我呀。不过子又曰:有朋至远方来,不及悦乎。咱们就做好朋友吧,至于功夫吗,可以相互切磋。诗曰: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哥哥妹妹以为如何。”

  姚佳笑着对姚河川道:“从小爹爹就说你读书不专心,整天三心二意。你看看人家飞哥,这才叫知书明理呢。”

  “好好好,是我三心二意行了吧。”姚河川说着,大家都大笑起来。三人上了马,在路上,张逸飞问道:“说了半天,你们的师父到底姓氏名谁,是哪门哪派还没有请教呢。”

  姚河川道:“我们师父叫黄意民,是真定府“天门剑”的长老。”

  “什么派?”张逸飞心中一惊道。

  “真定府‘天门剑’啊”姚河川重复道。

  “那你们知道侯景天这个人吗?”张逸飞问。

  “知道啊。”姚河川道:“侯景天应该是我们的师叔了,他是‘天门剑’的大护法,怎么,飞弟,你认识他?”

  “不认识,只是听说过这人的功夫十分了得。”张逸飞骑在马上语调冷冷的说道。

  一听道“天门剑”三个字,张逸飞浑身发了个颤抖,侯景天、王成之、申时效、孙一行、李午扬、吴升平等天门剑派的人正是张逸飞这次北上要找的仇人。十年前,正是真定府“天门剑”和沧州“米家”的米宗法,代州“成家”的成天基等人在那座观音庙里杀害了张逸飞的父亲张文远。今天在这里竟然遇见与侯景天有关联的人。

  “知道侯前辈现在在哪儿吗。”张逸飞问道。

  姚佳道:“我们是好几年前才见过他,听说他前些年随伯颜大将西征去了。”

  张逸飞不免有些失望,他道:“后来再没有侯景天的消息了?”

  “没有,我师父也是好久都没有提起过他了。”姚河川回道。

  “那你们知道王成之、申时效、孙一行、李午扬、吴升平这几个人吗?”张逸飞问道。

  “只是听师父曾经说起过,好像他们是天门剑派里的高手,可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姚河川抢道。

  这俩兄妹也算是“天门剑”的弟子了,“天门剑”与自己有杀父之仇,那自己应该怎样对待他俩呢,是把他们当敌人还是当朋友,张逸飞有些拿捏不稳了,这时就想要是“亲表叔”冉季在身边就好了,什么难题都可以向他请教,现在想来,自己真是受了冉季的多少帮助啊。

  “你怎么啦?不舒服吗?”姚佳发现张逸飞有些沉默,好像在想什么事。张逸飞转头,见姚佳明亮的眼睛正看着自己,那种真心关切之情都在眼神里了。

  姚河川也着急道:“别是那里受了内伤,现在发作了。”

  听着姚河川的话,不知怎么的,张逸飞心中不禁豁然开朗起来。他心中念道:杀父之仇与他们又无关,自己不应该把这俩兄妹也当成敌人。侯景天干了坏事,但不能说“天门剑”所有的人都是坏蛋啊,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嘛。

  张逸飞对兄妹俩一笑道:“没事的,别担心。对了,我还要请教川哥佳妹,你们怎么跑到南边去的。”

  “我们这次是偷偷跑出来的。”姚佳说这话时显得还有些不好意思。

  “偷跑出来?”张逸飞不解道。

  姚佳解释道:“我们打小在北边长大,从来没有去过南边。可在诗词歌赋里知道南边很美。”说着姚佳在马上吟道:

  江南好

  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

  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我也来一个,别让飞弟以为我是个粗人呢——”说着姚河川也摇头晃脑吟道:

  墨云拖雨过西楼,水东流,晚烟收。

  柳外残阳,回照动帘钩。

  今夜巫山真个好,花未落,酒新篘。

  美人微笑转星眸,月花羞,捧金瓯。

  歌扇萦风,吹散一春愁。

  试问江南诸伴侣,谁似我,醉扬州。

  “你们兄妹俩一个唱白居易的《忆江南》,一个吟苏东坡的《江城子》,绘声绘色的,倒引起我的诗性来。”

  自从张逸飞进了栖霞山中习武以来,就很少与人谈论诗词歌赋,今天遇见这俩兄妹,不禁激起张逸飞的性情来。

  张逸飞道:“川哥佳妹,且听我也来吟唱一首,要不然我才成了粗人。”说着张逸飞吟道:

  问讯湖边春色,重来又是三年。

  东方吹我过湖船,杨柳丝丝拂面。

  世路如今已惯,此心到此悠然。

  寒光亭下水连天,飞起沙鸥一片。

  这首《西江月》乃南宋诗人张孝祥游溧阳三塔湖所作,张逸飞在吟诵时声情并茂,惹得姚佳拊掌半天才叹道:多美啊——。

  姚河川道:“罢了罢了,咱们三人怎么突然变成了诗人,这个‘风景旧曾谙’,那个‘此心到此悠然’,我又来个‘吹散一春愁’,都在这里假模假样的多愁善感起来。”

  三人笑了起来。张逸飞道:“哦——你们就是因为这个要偷跑出来的呀。”

  “是啊,不来看看怎么知道江南好呢?古训曰: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姚佳突然一捂嘴道,当真是之乎者也说顺口了。

  三人又大笑起来。

  “为何双亲大人不准你们到南边去呢?”张逸飞问道。

  “那边在打仗啊,襄樊都被围了这么多年了,爹娘他们怕我们有危险啊。”姚河川道

  “你们偷跑出来,父母亲该是多着急啊。”张逸飞道。

  “没事,我们给家里留了言,他们知道我们去那儿了。”姚佳道。

  三人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开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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