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黑夜以后

　　疯跑了一段路，直到背后的注目消失。一瞬间失去所有的力气，脚步沉重的再无法挪动一步。

　　就那麽抱膝蹲在路爆头深埋在臂弯，路面投影出她孤独的影子。

　　为什么没有找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为什么他还没有找过来？

　　耳边传来紧急的刹车声，就如同上次那样，他找来了？

　　岳瑶慌忙抬头去看，耀眼的车灯让她看不清楚来人，但是她清楚谍到那一丝呼唤：“瑶瑶！”

　　夏炎沿路一直找，终于在立交桥底下看到她。

　　蜷缩在路灯下的她，样子可怜的就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猫。听见刹车声而抬起的头，泪眼朦胧，这样子的岳瑶让夏炎雄的几乎无法呼吸。

　　见她又把头深埋，夏炎无奈，蹲在她身侧问：“瑶瑶，你怎么了？”

　　“你不要管我！”闷闷的声音传出，岳瑶心下绝望。让夏炎来找我，这就是你最后的答案？林悸东，你真狠！

　　“瑶瑶……”夏炎很担心她，可是看到她这个样子，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沉默地守候在一旁，静静陪伴。

　　许久，久到路上的行人五指都可以数过来，久到以为她已沉睡，久到仿佛他已走远。

　　可是岳瑶知道他不会赚她就是知道。

　　“哥，我想喝酒！”依旧抱膝，岳瑶扬起头看着夏炎，泪痕早已干涸，除了那双通红的眼，再找不到它曾经悲伤流淌的痕迹。

　　见夏炎不予理会，岳瑶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流下泪，软软的声音，不是邀宠，是乞求，“哥，我难受！瑶瑶难受！”

　　酒吧里昏暗的光线笼罩，角落里一对少年安静地坐着。

　　女的只是一瓶接着一瓶的喝酒，男的面前也有，却一口不喝，只是看着对面的女生喝。

　　夏炎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带她来这里？

　　看着岳瑶一瓶一瓶地海灌，夏炎很想问她原因，明明刚刚在家里的时候还有说有笑，怎么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变成这样子？

　　如果当时没有听她的，如果自己当时坚持送她回去，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些。

　　突然，一张脸在眼前无限放大，夏炎被她唬了一跳，只见她醉眼朦胧地看着自己，天真的问：“哥，你怎么都不喝呢？”

　　一打啤酒只剩下自己面前一瓶，以前到不知道她这样能喝。

　　“哥，你不要晃来晃去的啦！我都看不清楚！”岳瑶眯着眼紧盯着夏炎，最后干脆用手抱住他的头。“你别动啦！”

　　我哪有？夏炎没好气地拍掉她的手，“瑶瑶，你醉了！”

　　“才没，我才没醉！你不要，不要胡说！”

　　喝醉的人往往都会说自己没醉，夏炎又怎么可能信她？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夏炎走过去扶她，“瑶瑶，我们住”

　　“卓去哪儿？”岳瑶迷茫地看着他。

　　“跟我回家，我们回去洗个澡睡一觉，明天就好了。”夏炎哄小孩儿一样哄着她，可事实证明，即使醉酒，岳瑶的脑袋也比小孩子好用一点。

　　毫无形象地挥舞着手臂挡开夏炎，岳瑶赖皮地抱住沙发嚷嚷：“我不赚我不回家，我要喝酒，我还要喝酒。”

　　“瑶瑶！”夏炎无奈，“你已经喝了很多了。听话，跟我回去！”

　　“我不！”

　　“岳瑶！”夏炎声音一沉，“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闻言岳瑶浑身一哆嗦，小猫一样手脚并用地爬到沙发那头，在夏炎目瞪口呆中抱住他，轻声细语道：“我会乖，我会听话，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瑶瑶……”夏炎心里又惊又喜，她终于看到自己了？她终于愿意接受自己了？可是闻到耳边熏鼻的酒气，夏炎叹一口气，她醒来之后就会忘记这些吧！

　　“你怎么了？”岳瑶从他怀里跪坐起来，手臂还勾着夏炎的鼻子，眯着眼近距离地看着他，“你还在生我气是不是？我说了我会乖啊！你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你不知道，好久没有看到你我好想你的，真的！”

　　听着前面几句，夏炎心下一软，想，即使只是酒后疯言，心里还是有些窃喜，至少说明她心里有我，她在乎我，可是‘好久没见’？这从何说起……

　　“瑶瑶，我们刚刚才见过啊！”她真的醉了。

　　“对哦！”岳瑶天真地笑起来，脑袋瞬时往前，轻抵上他额头，说话时火辣辣的气息肆意侵袭着夏炎脆弱的神经。

　　更让夏炎心惊胆战的是，岳瑶居然娇笑着抵住自己的鼻尖，这一下间隙更小了。

　　“瑶瑶……”夏炎觉得这声音暗沉低哑的仿佛不是自己的。“你，别玩了。”

　　“不嘛！”岳瑶撒娇地摇晃着身体，夏炎的头也跟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摆。鼻息交汇处，一团火急速燃烧，直达夏炎心底。

　　“我爱你！”

　　“什，什么？”耳边炸开一声响，夏炎心底一荡，再听不见其他声音，只觉得幸福来的如此突然，让他心花怒放之余更显得措手不及。

　　“瑶瑶，你说的，说的是真的？”心里提着一口气，直到双唇被一张却很的嘴唇覆盖，夏炎甚至想，如果这只是梦，我愿意沉落其中永不复醒。

　　她的吻技还不很熟练，笨拙地吸允着上下两片唇，有时牙齿会误伤，夏炎闷哼一声却不推拒。

　　的舌一下一下地撩拨夏炎的神经，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夏炎立即转守为攻，动作粗鲁地按住她后脑把人压倒在沙发上。

　　如果说岳瑶的吻技平平，那夏炎的只能说是更烂，进攻聊聊几次就咬破了岳瑶的嘴唇。

　　听见岳瑶，夏炎手忙脚乱地松开她，只见岳瑶眼里噙着泪，委屈地看着自己说：“小林子你好笨哦！你弄疼我了。”

　　轰，天旋地转，夏炎几乎坐不稳摔倒在沙发上。

　　原来是这样！

　　看着她一脸无辜的表情，夏炎心下火大，栖身压下一举攻占她的唇舌。

　　压抑了许久的不甘和委屈，如洪水般滔滔不绝。牙齿报复地啃咬她的唇片，直让它斑痕累累。

　　吃痛让岳瑶被酒精麻醉的神经稍稍清醒了些，痛呼一声推开夏炎，岳瑶捂着麻木的双唇，杏目怒视他：“哥，你干嘛咬我！”

　　“清醒了？”

　　夏炎挫败地坐下来，伸手捞起桌上最后那瓶酒，仰头咕噜噜灌进肚子里，没人看到他眼角那两滴清泪，在昏暗灯光下黯然滑落脸庞。

　　“哥？”岳瑶还不是很清醒，只觉得头昏昏的，胃胀胀的，眼花花的，耳朵嗡嗡的，嘴唇麻麻的，最重要的是心里空空的。

　　“到底怎么回事？你跟他是不是……”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看着歪倒桌上的人，通红的小脸一半埋在臂弯，随着浅浅的呼吸律动。

　　夏炎一口气喝完整瓶，扭头看到的就是这般情景。

　　轻轻挪动着身体靠近她，看着她熟睡的样子，眉头不安地紧凑在一起，微张的红唇呼出淡淡的酒气，上面有几道微不可见的裂口，隐隐渗出血迹。

　　“要拿你怎么办才好？”像是问她，更像是问自己。“明明知道你的心不在这里，可是我不甘心你知道吗？跟我在一起不好吗？把你当成公主一样捧在手心里疼爱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搞得这样狼狈？”

　　只有浅浅的呼吸回应，夏炎倾身过去，唇着印上她的，深深的，一动不动。

　　唇贴着唇，他说：“我爱你！”

　　酒吧中心半圆的舞台上，一个歌手正抱着吉他演唱：

　　在城市里满布，我让自己迷路，和陌生的黑夜独处……

　　刚刚抬头又低下，因为失望是吗？因为来的人是我不是他，所以难过？

　　找不到人陪，谁为存在，习惯影子与我为伍……

　　看着你在街灯下蜷缩的身影我会雄，可是，又有谁来雄我无数个难眠的夜？

　　我用街灯倒数，何时踏上归途，无声电影陪我沦落……

　　那日我很坚定的要跟他较量，可是现在，我一点信心都没有，就因为你那一声哥，我知道，即使我再坚持，你依然看不到……或宅你只是不想看到……

　　男人的赌注，竟然是痛楚，到最后得到一片荒芜……

　　轻轻把人抱上车，看着她在一旁静静睡着，奢侈地想，如果她能一直这样待在身边该有多好？

　　黑夜以后，用力释放痛苦，双眼能够适应夜里的征服……是快乐吗暧昧的游戏……日复一日麻醉我的无助……

　　车内被酒精的气味儿充斥，夏炎只觉得心底一团火一直往上烧。

　　摇下窗子，一手掌盘一手搭着窗撑着头，黑白分明的眼珠紧盯着前方的路，不知在想些什么？

　　歌手沙哑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那伤感的旋律，一字一句地清楚地唱出他的心声。

　　黑夜以后用力释放痛苦，就算迷路送我选择的地图……能幸福吗答案太残酷……

　　没有谁能看清楚，黑夜以后……

　　只有这时候的你是我的。夏炎想。

　　可是听到耳边传来的气弱未闻的低吟，梦呓中呼唤的那个名字，甜甜的，软软的，却沉重的打击着夏炎脆弱的神经。

　　握住方向盘的手一紧，夏炎痛苦地黯然神伤。

　　原来就连这一刻的你，也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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