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相见不如怀恋

　　从夏炎家出来，酒足饭饱。

　　拒绝夏妈派车送的好意，岳瑶拧着宵夜哼着歌朝最近的公交站牌走去。

　　哦！夏妈的厨艺越来越好了呢！今天那个红烧鲫鱼真的是……啧啧，一个字，‘赞’啦！

　　难怪前辈们都说，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必须先抓住他的胃。唔，要不要跟夏妈学学厨艺？反正都已经不是外人了，不至于不传授心德秘诀什么的吧！

　　要是以后有机会烧菜给小林子吃，他一定会吓一跳吧！

　　唔，他会不会像捡到宝一样开心？哈哈，我要把他养的白白胖胖，省的人家窥见。岳瑶靠在长长的广告牌一侧笑眯眯地幻想。

　　“看来我不在你身爆你也可以过的很好！”

　　声音轻轻的，像是午夜街头的流浪猫在低低呼唤。

　　‘啪’！包好的水饺掉在地上，岳瑶猛地从回转身，不敢相信地看着广告牌那头。那里，林悸东身子倚着玻璃橱窗，不知存在了多久。

　　“小林子？”岳瑶很怀疑是不是幻觉，最原始最简单的办法，猛掐了自己一把，“噢，痛！”是真的，真的是他。

　　“小林子，你回来啦！”岳瑶蹦兵跳地跑过去，双手环过他的腰身，侧脸紧贴着他胸膛。用力吸了几下鼻子，却只闻到清新的洗衣粉的味道，还有一种很奇怪的味道。

　　被岳瑶抱住，林悸东身子一僵，原本要推开，却在接触到她的双肩时改为拥抱。

　　“这太神奇啦！我刚刚还在想你，你就突然出现了。小林子，你说这是不是心电感应？”在他怀里扬起头，岳瑶的手在他身后交叉握紧，不是贪恋他的怀抱，只是下意识地不想松开。

　　明亮的广告牌在黑幕中投射出两人相拥的身影。

　　林悸东低头，看着她亮闪闪的眼睛，感受着她身体传来的温度，心下颤动不已。

　　自半月前回来，每日这样远远地跟着，远远地看着，却始终近身不得。如今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她，怀抱着她的身子，多日来的犹豫在此刻突然就有了决定。

　　很想再亲吻她一次，哪怕是最后一次，可是我不能。按耐住内心的悸动，林悸东缓缓拨开岳瑶缠在自己身上的手臂。

　　岳瑶纳闷，眉头好看地蹙起。“喂，你怎么了？”岳瑶拉起他的大手轻轻摇晃。

　　“我送你回去！”林悸东暗沉的声音格外清晰。

　　岳瑶抬头看他，总觉得他这次回来怪怪的？

　　他不说，可是她想知道，他忍着剧痛抬起腿，她却一动不动，于是两人别扭地僵持着。

　　“你在生气！”岳瑶打破僵局。

　　“我没有！”林悸东闷闷地回答。

　　“你有！”岳瑶很肯定地反驳，“你的腿在发抖，还说不生气！”

　　‘轰’，林悸东后背抵上广告牌，膝盖处的剧痛更加清楚地传到每一根神经，林悸东红唇逐渐变得煞白。不想岳瑶看见自己的表情，林悸东倔强地把头转向背光的一面。

　　“小林子，我又没有做错事，你不要一出现就生气嘛！”岳瑶拉起他一根小指轻晃着，“你看，你消失这么长时间我都没生气你对不对？不要闹别扭了啦！好不好？”

　　好不好？

　　当然好，当然！林悸东的心在滴血。

　　可是，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不是吗？既然不能再向从前那样自信霸道地出现在她身爆既然不能再嚣张霸道地对她说只能喜欢自己，既然决定了要离开，为何还犹豫不决？

　　那个下雪的晚上，那顿温馨的晚餐，那个不眠的夜，注定只能成为回忆。

　　“我今天来，有话跟你说！”林悸东逼迫自己正视她，看着她灵动的眼眸里隐约流露出的慌乱，林悸东心里一疼，最终还是说出口，“我们，就这样吧！”

　　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看着眼前这个男生，除了瘦了些，憔悴了些，哦！头发也剪短了些，其他没什么不对啊！为什么他看着自己的目光那样冷静？

　　冷风刚好经过，钻进衣领，岳瑶配合地打个哆嗦。

　　看着上方那双乌黑的眼，岳瑶了干涸的嘴唇，问：“‘就这样吧’是什么意思？”

　　见林悸东张口，突如其来的惊恐从脚底一路飙升。岳瑶神经质地大喊：“不要说，我不想知道了，你不要说。”

　　“瑶瑶……”在岳瑶看不到的地方，疼惜更甚从前。

　　当断不断则更乱！

　　两个人口袋里的手机都在想，响了好一会儿，却没人去接。最后还是林悸东率先做出了选择，对着电话说：“馨儿，我在**，过来接我！”

　　“你到底在干什么？”岳瑶夺过他的手机狠狠摔在地上，水泥板上手机炸开，机身与后盖分离，远远可以看到霓虹灯下一个带缺口的苹果标记。

　　“分手！”

　　简单明了的两个字却伤人至深，犹如五雷轰顶般把岳瑶轰在原处。

　　他说了，他真的说了！原来他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岳瑶狠狠闭上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他：“你再说一次！”

　　“……我们，分手吧！”

　　啪??

　　这是第二次被她打了吧！连位置都一样。林悸东不去管左脸火辣辣的触感，只是那眼睛看住她，一眨不眨，因为他知道，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这样近距离看她，再也没有！

　　“为什么？”虽然知道了也没有意义，可是，如果不问，会很不甘心！

　　“是，我的原因！”

　　“你的原因？”岳瑶笑笑，一双眼红的不容忽视，却不想让他看到，只为了心底仅存的那点可耻的自尊。

　　“因为蔡馨儿？”

　　林悸东沉默，或许让她这样想也好！

　　“呵呵！呵……你消失一个月回来就是为了要跟我说这个？”果真是好笑，兜兜转转的他们都回到原地，感情就只有我一个在绕圈圈？

　　“既然喜欢的是她，那当初又何必来招惹我？”这话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岳瑶丢了魂一般转身，只是低声喃呢：“既然招惹了，又为何要放手？你说过的，会一直牵着我的手，我也说过只给你牵的呀！可是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车子很会挑时候来，只是刹车的时候擦掉碰到游魂一样的岳瑶。

　　“瑶瑶……”林悸东担心地望着她，伸手就要去拉，结果动作太大，触碰到刚刚愈合的伤口，撕心裂肺帝直达眼底。

　　脚踩过纸包，酸溜溜的醋香飘散开来。

　　就在片刻前，岳瑶还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可是现在，看着已经走远的公交车，岳瑶猛然回转身朝着那个身影大喊：“林悸东??你这个混蛋骗子，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看着跌跌撞撞跑远的人影，林悸东再坚持不住，双腿哆嗦着滑坐在地上。

　　一双眼睛通红，却努力看向远方，那个已经跑远的身影再见不到，却依然倔强地看。

　　肖学志和蔡馨儿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见林悸东颓废地瘫坐在广告牌下，蔡馨儿尖叫一声跑过去扶他，“阿东，阿东。”一遍一遍的轻唤，他却始终不应。

　　从未见过这样子的林悸东，蔡馨儿慌慌张张地摇晃着他，“你从医院离开之后也不回家，你知不知道阿姨有多担心？我有多担心？为什么不让司机跟着？你到底怎么了？啊？说话啊！”

　　肖学志拾回已经分家的手机，看着默不作声的林悸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有霓虹灯通向远处。

　　听说他今天跟平常一样，先去医院检查恢复情况，然后让司机开车去学校。有司机跟着家里也稍放心些。

　　可是到了晚上只有司机一个人开车回来。蔡馨儿坐不住了，马上打电话问肖学志要人。

　　肖学志刚回到家冲个澡，一听说林悸东失踪，来不及祭奠及的五脏庙就匆匆换了衣服出门。

　　两人见了面立即开车去找，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就是无人接听。

　　正当两人商量着找其他人一起帮忙找人时，电话忽然就通了。

　　“喂，阿东，你在哪里？”肖学志着急地问，生怕他不说话就挂断电话。

　　“馨儿，我在**，过来接我！”

　　只听到他说了这一句，接着是‘嘭’地一声巨响，话筒里只余忙音。

　　见蔡馨儿询问的目光，肖学志紧了紧身上的安全带说出一个地址。

　　“是她吧！”肖学志把手机放进口袋，帮蔡馨儿一起把人扶起来。肖学志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就在自己提到那个她的时候。

　　“她知道了？所以……”

　　“是我跟她分手！”林悸东心痛地闭上眼，却掩饰不掉全身的悲伤，“我跟她说分手，就是刚刚。”

　　“为什么？不要告诉我是为了你可怜的自卑感！”肖学志觉得很生气，他一向脾气很好，可是现在，听到好兄弟这样说，他甚至想要给他一拳，看能不能让他清醒一点。

　　林悸东没有回话，脑子里全是岳瑶临走前嘶吼的情景，她恨我！这不就是我想要的？“阿志，打电话给夏炎。”

　　“你疯了？”肖学志简直不敢相信，可是看到林悸东坚定的目光，那眼底深埋的却是无与伦比的痛楚。

　　告诉夏炎岳瑶的行踪，没有说明原因，只是暗示她的心情不好，请夏炎送她回去。

　　挂断电话目光看向后视镜，里面林悸东身体斜靠着座椅一动不动，仿佛睡着。只是偶尔闪过到照灯下，那一双眉痛苦地打着死结。

　　相见还不如不见！

　　肖学志在心里叹一口气，看着窗外的霓虹灯，心想着也不知道夏炎找到岳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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