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微笑的迪尼莎（下）

　　“……你？”穆吃了一惊，又连咳了几声，便有鲜血溅到地上，染出几点嫣红。Ｉ。

　　迪尼莎看了看正跑向米亚的米拉，然后抬起右手，将左手的食指与中指并拢，在手腕上狠狠地一划－－－她那晶莹剔透的指甲宛如最锋利的手术刀，轻轻巧巧地便在手腕上开上了一道伤口。然后她远远地向躺在地上的米亚一甩手，一道血箭就精准地飚到了数米外米亚的嘴唇上。除了零星几滴溅到了地上，竟然没有一丝被浪费。

　　然后无法想象的事情生了－－－就在米拉还没来得及扶起米亚的时候，他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力道之大甚至令他的身体都弹离了地面，而后仅仅是两三秒钟的功夫，那少年便睁开了眼睛，虚弱地撑起了身。米拉连忙将自己的胳膊扰到他的身下托着他，令他能够更加顺畅地呼吸。

　　“你……”这是穆今日第二次不能有效地组织语言了。眼前的事情简直是一场闹剧－－－一个莫名其妙地女人走过来对米拉说我要杀了你，然后就轻轻松松地将自己拼了个重伤。接着问了一句你是否要保护她，再在占有绝对优势的状况下突然放弃，又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将重伤的米亚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还有比这更莫名其妙的么？！

　　“为什么要杀她？你的上级是谁？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前几天屠灭了一个部落的人，也应该是你的人吧？”穆感到自己的力量终于恢复了一些，于是拄着长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面色不善地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因为此刻这个女人已经转身走向了北方，似乎刚才生的事情仅仅是在路边踢飞了一块石子那么简单，一旦结束，就再没法儿引起她的半点儿兴趣。

　　她同某个不知名的存在的通话引起了穆极大的兴趣，他甚至无法遏制地开始猜想她会不会告诉自己一些和自己那个世界有关的东西来。

　　迪尼莎停了下来，然后转向穆，用她那种一成不变的、毫无情感色彩的语调道：“如果是你想要知道的问题的话，我拥有回复的权限。”

　　我要杀她，因为她是女人。女人不应该存活在这世界上。”

　　我的上级，是第七使徒。”

　　促成第24号紧急事态的，不是我的扈从。”

　　穆感到一阵气结。这三个回答……同保持沉默有区别么？

　　米拉的惊恐仍未消退，她扶着米亚来到穆的身后，神色才略微安定些。而米亚用他仍然因为疼痛而颤抖着的右手提着刀，愤怒地嘶吼：“女人？为什么女人就要死？为什么要杀掉其他的人！？”

　　迪尼莎看了看他，没有言语。

　　于是穆沉声道：“你可以把那当做是我的问题。”

　　“这是深渊之母的意志，女人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促成第24号紧急事态的，不是我。”

　　穆已经隐约推断得出，她口中的“第24号紧急事态”，大约指的就是米亚的部落被屠灭这件事情。他并不怀疑这个女人的所说的话的真实性，只是他对她的一些措辞感到疑惑。

　　“权限”“事态”“最优目标”……这些词语无论如何听来都像是他原来那个世界的某类人所使用的词语，而她偏偏说她的上级是“第七使徒”……这两种词汇，是如何统一在一个系统里的？

　　然而他身后的米亚的声音却忽然变得极其痛苦，又掺杂了不可理解的疑惑：“你说……深渊之母？……那不可能，不可能！深渊之母是大地上所有生命的母亲，她怎么可能要你来杀米拉？！”

　　穆在心底呻吟了一声……好吧，又多了个深渊之母。自己对这个世界人文学识方面的认知，简直像个小孩子……

　　于是他轻轻拍了拍身后米亚的肩膀，问了最后几个问题：“那么这个世界，是不是叫……地球？你是靠什么方式和你的上级联系？是不是某一种机械，或者说……无线通讯？你找得到那些‘促成第24号紧急事态’的人么？如果你有同伴的话，他们是不是你某一个同伴的扈从？”

　　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想是“十万个为什么”。然而因为刚才身体的负荷，他感到自己此时的头脑并不像以往那样清醒，他只得将这些问题一股脑儿地抛出来，因为他隐约地感到这个女人的身上，似乎隐藏了许多谜团的线索。

　　迪尼莎微微抬头看了看东方已经升起的朝阳，然后退开了两步：“这个世界叫做伊甸。我与第七使徒感应的媒介，是伟大的圣火之焰，安娜金。有关第24号紧急事态的其他内容，绝密。旅者，我的时间不多了。”

　　她说出了最后一句话，然后在晨光中转身离开，向北方走去。她的头被那光亮镀上了一层淡红色，随着微风掠过她微翘的嘴角，好像一个于某个清晨挥手告别了恋人的少女。

　　只是她身后的三人都知道，这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是如何的令人恐惧。

　　穆没有再问她问题。因为他看得出，这个女人就像是他那个时代的只能计算机一样，拥有绝对诚实的品质与不容打破的原则。她可以毫无隐瞒地以自己的方式回应他所提出的一切问题，也会在表达了自己要离开的理由之后拒绝回答他的一切问题。

　　迪尼莎走得比来时要快些。她的金属鞋底与地面的碎石相击，出极有韵律的声响，只一会儿就变成了北方地平线上的一个闪光背影。

　　“穆……你相信她的话么？她自己就是个……女人！她还污蔑深渊之母！”米亚见她终于走远，颓然在地上坐了下来。米拉掺扶着他，没有说话，但望向穆的眼神里却充满了惊惧与期望。

　　女孩希望从穆的嘴里听到否定的结论，然而穆却只能望着北方的那渐行渐远的身影，无奈地问：“什么是……深渊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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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书友不动轻烟在书评区提出的意见，希望这一章的内容能够解答你的疑惑。另外……如果大家在读这本小说的时候有感到任何一处的情节不合常理、与前文矛盾、无法理解－－请信任我，那并非这部作品的Bug，一切都会有完美而合理的解释，包括魔法。

　　感谢大家的推荐票，本书目前分类新书排名第六……明天可能就是第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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