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不是意气用事
原来在你眼里 | 作者:茉世黎 | 更新时间:2016-12-13 19:1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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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呜滴呜滴呜滴呜……”
从来没有觉得警车的声音如此悦耳,那一闪一闪的灯光如此动人。
“我靠!真是流年不利!”
“还有时间骂娘,你不走我可走了。”
眼看警车渐行渐近,歹徒也顾不得许多,骂骂咧咧上了摩托车,骑尘而去。
赵合德松了口气,抬头冲顾楠笑。
顾楠同样冲赵合德笑,尽管被这震耳欲聋的声音轰得几乎已经神经麻木。他感觉头上一热,一股便顺着额头滚滚流下,遮盖他的眼帘,遮盖住惊慌失措紧抱他的赵合德。
不能死,起码现在不能。昏迷之前,他是这样想着。
顾楠睁开眼睛的时候,知道自己已经躺在医院里。
病房,是那个他一向专用的病房,什么设施都是为他量身而设的。地毯厚重,窗帘严实,甚至墙壁上的挂钟都是那种分秒针走动不带一丝声音的。
怔怔地盯着苍白的天花,深深吸着气,用力得扯痛了伤口还是嗅不出空气中有她半点的气味。被静寂的空气包围,他首次感觉到安静是那么的可怕。
脑袋反复回想她满眼垂泪,抱着自己又焦急又无助的样子。真是傻。傻得那么可爱。傻得让他疼惜。也傻得令他沉溺。顾楠想着想着就满脸笑意,睁开眼没看到她的空落感一下子又被盈满。
有开门的声音。而后又轻轻地合上房门。虽然地上有厚厚的地毯,但是走进来的脚步依然有多轻就放得有多轻,生怕发出半点声音。
顾楠合上眼睑,不用看他就知道来人是谁。那气味,那步伐,他已数不清曾多少次出现在他的梦里。
小心旋开房门把手,赵合德推门进去,眼神触及病的那个人,整个人顿时忍不住一颤。
他还在睡。
赵合德肆无忌惮地瞅着他的脸,还有点白,但起码恢复了些血色。额头地方被缝了五针,其它地方都是一些外伤,只需养些日子,并没有什么大碍。
从没这么清楚地看过他的脸,沉目长睫,安适寂静。全然没有了攻击性,暴力消散,留下一个纯粹的轮廓,脆弱得叫人不忍心承认,这样子的一个人,竟会仕楠。
怔怔地看着他睡颜,她突然像着魔了似,抬起了手,轻轻地滑向他眉眼。
忽然某人就那样毫无预告地睁开眼。
呀!
赵合德条件反射地叫了出来,不带他这样吓人的……正要退后一步,才发现手被他握住了。那力道是轻轻的却足以让她知道,他不会放手。
卧床的人嘴边噙着丝丝笑意。
红潮在赵合德的脸上飙升。
“伤口怎么样了?痛吗?”她问了个白痴问题。
“如果我说痛话,你会怎么做?”顾楠反问道。
赵合德窒了窒,是啊,就算他真痛的话,她又能做什么呢?
“那你饿吗?”硬生生转移话题。
“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顾楠懒懒回复着,提不起劲。
“那个…我给你熬了点粥,你…你尝尝吧。”说着,赵合德把保温瓶放在顾楠跟前,旋开盖子,淡淡粥香随即飘出来,米肉熬得细碎,混着星星的翠绿,甚是引人食指大动。
“你做的?”在他印象中,这个女人似乎还从未下过厨。
“医生说外面卖的那些你不能吃啊。”虽然她是心甘情愿的。
顾楠显然不愿计较,赵合德肯为他思,他已经喜不自胜了。顾楠拿起调羹,勺了一口,放进嘴里,细细品尝,仿佛吃的是世间罕有的山珍美味。
又勺了一口吃,继续品尝。第三口…第四口…然后顾楠抬起头。
赵合德早做好心理准备听赞美的话,虽然她十年难得下两次厨房,但本着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这一千古不变定律,她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下一刻,却听得顾楠这样说:“好奇怪,怎么尝不出一点味道?难道我的舌头出问题了么?”
顿时赵合德所有笑容僵住,怎么可能,她抢过调羹,勺了一口进嘴。
哎呦!方才顾着赶时间竟给忘了放盐。
看见赵合德恍然大悟黑线心虚的表情,顾楠便肯定自己的味觉神经没问题,继续吃起来,还吃得一脸满足状。
看着碗里的粥很快就要见底了,但是电光火石间有些什么闪过赵合德的脑袋,她“呀!”的叫了出来。
最后一勺粥停在了顾楠的嘴爆他问道:“怎么了?”
赵合德盯了盯他手上的调羹,而后红着脸转开了视虾“没…什么。”只不过你吃的这调羹我刚才也吃过。
偷瞟顾楠,他已把最后一口粥送进嘴里,连同那调羹也被含进嘴里。
感受着空气中她的馨香,齿间还有她的香气,顾楠的冰山脸融化成莫桑比克暖流。
抹汗。他们…间接接吻了…
某女满脸烫得快冒出轻烟,借着收拾碗的机会想溜出了顾楠的病房。
“你要去哪?”
身后飘来虚弱的询问,赵合德放下餐粳转身,“那个,我想回公司看看。”
“最近挺忙的,万一被误会耍大牌就不好了,名声还不容易好转的……”嘚啵不下去了,赵合德脚丫一踮一踮的,眼睛余光盯着门口。
顾楠伸手便是将赵合德一拽,将他也拉上了病床,搂着赵合德的腰身:“再陪我睡会儿。”
“哎!”
没料到顾楠回来这一出,赵合德下意识想要挣扎,然而看见顾楠苍白脆弱的面孔,心一软,回过神来手已被顾楠紧紧抱住,挣扎不得。
不过,顾楠也真的仅仅是让她陪着一起睡,牵手以外,并未越雷池半步。
贵宾级病房床很大,即使两个人躺上去也绰绰有余。赵合德侧躺着,看着蜷缩成一团的顾楠握着她手,闭着眼睡觉的模样。和以前一样,总会习惯性地把身体着。
她曾看过某本心理学杂志,说是这样睡觉人,是极度缺乏安全感。
所以——他一直不曾有安全感过吗?
明明出生那样家族中,有着许多人乞求一辈子都没办法拥有东西!
睡着时候他,看上去安静而纯真,只是这样的睡姿,却又让赵合德觉得有些可怜,就好像她那只被他握住的手,是他此时此刻,唯一可以依靠。
她在他身爆可以让他安心吗?
安心到可以沉沉地入睡,不会再做令他胆战的噩梦。
赵合德手指轻轻地撩开了顾楠的额发,看着那缝针伤口,突然有着一种迷茫感。
他伤,让她愧疚,他固执和坚持,却又让她头痛,如果再这样下去话,她又该怎么面对他呢……
思绪纷乱,她自己都得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这样的情况下,继续装睡,那人应该会悄无声息的逃走吧。
顶着赵合德愁眉不展的目光,顾楠无力地睁开眼,抬起没有扎点滴的手,抚向额头。原本光洁额头上,有着清晰可数的缝针痕迹,尽管口子不是很长,医生的缝针技术也非常高超,缝得很整齐。可是却依然像是一件完美瓷器,出现了裂痕一般,变成了一种残缺。
“丑吗?”他喃喃地问着。
赵合德摇道,“别担心,医生说过,恢复得好话,不会留疤。”
“如果留疤的话,你会介意吗?”对他而言,会不会留疤,痛不痛,根本就不是他所意,他唯一意,只有她反应。
她一怔,“我的感受很重要吗?”她问道。
“很重要。”他回答,没有丝毫犹豫,就像这个回答,是那么地天经地义又理所当然。
“我喜欢你,你知道的。”表明心意后,他不想遮遮掩掩任何的情感。
赵合德沉默。
她手指,轻轻地抚上了他额头,滑过他伤口周围。这个男人,面对险境时一直保护着她,宁可自己头破血流,也见不得她丝毫损伤,如果不是他的话,那么现在躺在医院里的人就该是她了。
“我不会因为你有了伤,就不喜欢你。”一想到他就那样任人打情景,赵合德抿了抿唇,补充道,“以后,再遇到那种情况,不要意气用事,要懂得服软。”当她看到他打架时候那幅样子,控制不住的害怕,看到他满脸鲜血时候,她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真怕他会出事。
顾楠突然笑了,带着水色薄唇微微弯起,笑容清澈而满足,“你是担心我吗?”
赵合德一怔,是吧,她是担心他。尽管她并不打算与他产生过多交集,可是却也还是会担心他。
见她没有否认,他笑容甚,“赵合德,我很高兴呢,你会担心我。”这种喜悦,是无法形容,胸口处满满,像是有什么要不停地溢出似。
她看着他笑容,恍惚着,竟久久回不过神来。
像是第一次发现,当他满足微笑时候,会让她这一瞬间,舍不得移开目光,竟然想要一直一直地看下去……
“我该走了,方淮轩今天安排了很多活动,不去不好。”她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
顾楠幽幽看了赵合德好一会儿,松开手。
赵合德迅速起身,想着就这样走掉太过无情,于是说:“我明天再来看你。”
“好”
这样说着,仿佛心安不少,走向门口的步子随之轻快不少。
“赵合德”
就反悔了吗?
“对你,我是本能,不会意气用事。”
她不敢想这句话的深层含义,她能感觉到背后的目光。
她,落荒而逃了。
------题外话------
有读者抱怨我的文章怎么慢吞吞的,一点都不跌宕起伏,额,怎么说呢,可能因为我的人就是慢吞吞的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