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相濡以沫

　　阁老和四月旅思走出公交车站，急忙寻找一家快餐店，是午餐的时间了。广州那天气温太高了，他们也急需寻找到一家可以吃饭并且可以避暑的地方。

　　阁老指着马路对面的快餐店说：“就去那家吧……”

　　在餐馆里，阁老与思思相对而坐。阁老点了菜，两人边吃边聊。也许是初次见面，显得局促，话题并不多。阁老尽量表现的随和，话语里也刻意保留表演成份的幽默。然而，思思却似乎并没有什么情绪。

　　阁老掏出手机时，思思鄙视的眼神投过来说：“什么牌子的破手机？”

　　阁老的心微微一沉，但还是微笑着说：“杂牌，能用就行了。像我这样单亲爸爸的，首先要考虑的是儿子和女儿，所以不敢乱花钱追时尚求品牌……”

　　阁老此时心里不大舒畅，眼前的这个女孩眼睛很大，脸很圆。可是，个头小了点，太瘦了，怕是不好养吧！何况，思思一付高高在上，冷冷的样子。吃饭的时候，思思吃了几口，说不好吃，就趴在餐桌上要眯一会，她说很困。阁老自己在那吃的索然无味，胡乱吃了一些后买单走出了餐馆。阁老心情有点沉重，他觉得这次约会肯定不美丽。

　　他们边走边聊，阁老对思思说：“我儿子五岁了，女儿三岁了。离婚后我的世界里只有孩子，也许你能接受的了我，可能很难接受孩子，后妈不好当……”

　　思思说：“你比我想象的要老的很多，好象身高也没有你说的那么高。我以前的男朋友比你高很多，他一米七八，他很帅，他很疼我，他对我最好……”

　　阁老听着听着十分不对味儿，这，这哪是约会？分明是在听她炫耀她前男朋友高，帅，疼他。那还来约什么会，白浪费时间。这么越想，阁老的心劲也就越松垮了，不再幻想和思思能有什么爱情的火花擦亮人生，更不会因为思思言语中反复提出阁老老了的话而感到悲哀了，因为他可以确定，思思只是在找一个倾诉对象，而不是一个恋人。再加上，自己是一个离婚了男人，有什么资格去挑剔人家呢？阁老越是这么想，心情也就舒畅了起来。于是，阁老任由思思在那说她曾经的男朋友怎么怎么的好，她的朋友网络哥哥多么多么的疼她。这一切，都与阁老无关，阁老只是象征性的陪笑，并不想再多语。实际上阁老也没有再认真的听她在说什么，阁老只想尽快从她的视线里消失。

　　也许是天气太闷热了，也许彼此情绪并不高，两人的第一次约会草草结束。阁老看着思思上了车后转身离开车站，径直向地下城铁走去。阁老心情比较低落，走在人群中突然感觉自己特别渺小，渺小到连自己都找不到自己似的……

　　走出地铁站，阁老遇到了张小样。

　　小样凑过来问：“怎么样？”

　　阁老苦笑：“人家嫌你大哥我老了……”

　　小样捂着嘴笑道：“别灰心，我认识几个少妇很好，介绍你去挖墙角……”

　　阁老白了小样一眼怒：“滚吧你就……”

　　接下来几天，阁老情绪都比较低落，他长叹！自己确实老大不小，过去行情那个好啊，如今却落到被别人挑剔的份了，这就是人生罢，略显残酷。思思给阁老发信息，阁老看着信息没心情回复。

　　一条，两条，三条……

　　最后思思拼命给阁老打电话，阁老还是不接也不回信息。思思有点火大，整了两三天，阁老终于回信息：别再烦我了，我们不合适。你眼里只有帅哥，我年龄大了，寻找你的幸福去吧……

　　这种谈话方式，肯定不大合适。思思更火了，直接骂阁老，字字都恶毒：你这种人活该没有女人要，你这辈子就打光棍吧！……

　　一条，两条，三条……

　　阁老再也不回信息了，索性整天把那台手机关了。阁老郁了闷啊，这遇到什么人了都，冲动的女孩，那么要强，实在不能接受。阁老心中完美的女人，温柔善良，乖乖听话。而女强人阁老从来不愿问津……

　　过了很久，阁老要出差了，要去甘肃舟曲采访。就在动身的时候，思思来了。她死缠着阁老也要去玩。阁老从心里不喜欢她，因为她的性格太容易冲动。在阁老眼里，女子无才便是德。阁老喜欢傻傻的女孩能让自己去心疼保护，而不是似乎比男人还聪明能干的女强人。阁老的弱点，就是非常怕女人磨，这是他的死门。如果跟阁老来硬的，那肯定不吃你那套。思思的软攻很有效，阁老最后就同意了……

　　一路上，思思端茶买水，把阁老爷子伺候的舒服。阁老用手指顶了顶眼镜，偷偷观察思思，好象，也挺温柔的。阁老的心里在慢慢发生着一些微妙变化……

　　到达舟曲县城后，雨下的很大。阁老带着思思住进了宾馆，由于经费紧张，就开了一间房。也许旅途太劳累，思思倒在床上睡了，阁老也在地上铺盖好躺下睡觉……

　　雨，很大很大。等到阁老被泡哮的洪水惊醒时，山洪泥石流已经发生了。阁老从宾馆二楼的窗子往外看，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只有轰鸣声。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呼天震地。

　　阁老感觉不妙，用力拍醒思思大声喊：“快走！……”

　　当阁老拉着思思准备从二楼往顶楼跑的时候才发现门打不开了。阁老再一回头只见泥沙正从窗子里往房间里涌。阁老惊乎，一把拉过思思躲进了卫生间，阁老顺手还拉了一把椅子挡在他们俩身外……

　　思思靠墙坐在浴缸拐角，阁老依着她坐着并用半个身体护住思思。阁老在用沙发椅挡在他们身外。瞬间，泥石塞进来了。阁老与思思被固定在了狭小的空间里，动弹不得……

　　思思哭了，阁老说：“傻瓜别哭，也不要说话，保存体力等待人来救我们。要坚强。出去以后，我们就结婚。我亲手给你拍摄婚纱照片，你是最美丽的新娘子，这辈子我只爱你……”

　　沉闷、沉默、死寂、恐怖……

　　每过一会阁老就会问：“思思，感觉怎么样？你不要说话，我喊你你不要说话，嗯一声就可以，千万不要睡觉。”

　　思思带着哭腔嗯了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思思感觉自己快坚持不住了，迷糊的口渴快要虚脱了。

　　阁老说：“思思坚持住渴了就想想酸酸的梅子什么的，可以生津。我们也可以接吻做到相濡以沫……

　　阁老努力摸索着把嘴凑到思思的唇边吻着思思。思思感觉到阁老口中湿湿的，有点咸的味道。这是他们第一次亲吻。

　　思思感觉好多了，嘴里滑滑的，但她不知道阁老已经咬破了腮膀流了满嘴的血送到思思口中去，只希望能让思思坚持下去，等待救援人员的到来……

　　灾难两天后，阁老和思思被搜救出来了。思思生命体征正常，而阁老却一直昏迷着。

　　半月后，思思康复了。而阁老四肢都断了，仍然昏迷不醒。

　　思思守在阁老身边，吻着阁老说：“老头情人节快乐！……”

　　思思说完泪水无声滑落在阁老干裂的唇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