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忽然就喜欢你
让我幸福给你看 | 作者:米约 | 更新时间:2016-12-16 17:5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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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忽然就喜欢你
(1)友达以上
经过那一番推心置腹的谈话,游曳和陆竞之间不知不觉发生了一些变化,她对他的态度平和了许多,不再忽冷忽热、若即若离。
这让陆竞感到既开心又郁闷,她这样的态度摆明了真的只把他当一般朋友。
因为是朋友了,所以不再严防死守。
因为只是朋友,所以不可能更亲密。
沮丧过后,他握拳鼓励自己,革命尚未成功,陆同志继续努力!不就是一颗芳心嘛,他陆小爷要相貌有相貌,要气质有气质,要钱有钱,要才有才……脸皮放厚点,缠死她,他就不信她会一直无动于衷!
这边陆小爷斗志昂扬,那厢游曳却头疼不已。这天,又和汪平宇一起吃晚饭,她有点烦心,他要是再问起她和陆竞的关系该怎么回答?
结果白担心了一场,他和以往一样揶揄她说:“那天那位和你挺般配的嘛,这次眼光不错。”语气自然平淡得仿佛那天晚上那个失态的人根本不是他。
游曳安静了几秒微微一笑,和他一起假装那天的事没有发生过。
“你不是说要找工作吗,找得怎么样?”汪平宇抿了一口茶问。
“找到了啊,这个周末开始上班。”
“周末?”汪平宇皱眉,“什么工作啊,怎么周末还要上班?”
游曳嬉笑:“你猜猜。”
“猜不出来。”
游曳卖了好一会儿关子才告诉汪平宇,她那份伟大的工作就是……去游乐园的杂货小屋卖东西。
汪平宇听了,一脸无语。
“啊啊,别瞧不起我的工作啊,游乐园里很热闹,我在那里每天接触的人不是可爱的小孩子就是甜蜜的情侣,所有的人都是笑容满面地来我这儿买气球,棉花糖,可乐,爆米花……我想想都觉得开心……”游曳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笑容明媚。
汪平宇看着这样的她,目光变得无比:“你觉得开心就好。”
她家境富裕,没有生计负担,她根本没必要像其他人那样勉强自己做她不喜欢的工作,更不必忧心待遇和前途问题。她要是高兴,在游乐园卖一辈子杂货又有何妨。
吃完饭两人走出餐厅慢慢朝T大走去,四周一片暮霭沉沉,路灯一盏盏亮起来,一阵沁凉的秋风吹过,游曳下意识地紧了紧脖子上系着的丝巾,汪平宇瞥她一眼状若随意地说了句:“我怎么记得你以前好像不喜欢系丝巾?”
游曳在他迫人的目光下不得不说出实话:“陆竞买的,非让我系上,我不系的话他就不给我做饭吃……”
汪平宇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她的脖子,语气很真挚地说:“挺好看的。”
游曳笑笑,连忙转移话题。
也许是因为在陆竞的事情上骗了他,她在他面前一说起陆竞就不由自主地有一种心虚的感觉,浑身不自在。
“他还会做饭?”汪平宇又问了一句。
“嗯——”
汪平宇没有再说什么,他和游曳都看见了穿着一身黑色阿迪运动衫的陆竞转动着一个篮球从篮球场走出来。
看到他们并肩而立,陆竞的脸色很平静,他非常礼貌地跟汪平宇打了一个招呼微笑道:“那天我心情不太好,没能好好儿招待你,真是对不住。”
“没关系。”汪平宇也客气地笑了笑。
“小曳的朋友也就是我陆竞的朋友,改天能不能赏脸,一起打个球吃个饭?”
“没问题啊。”
两个男人面带笑容,热情洋溢地寒暄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游曳则被完全晾在了一爆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终于“两大影帝”能说的台词都说完了,他们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看向游曳。
游曳和汪平宇是到T大散步消食的,陆竞却是刚打完篮球还没吃晚饭。
是和汪平宇继续散步,还是陪陆竞去吃晚饭?
谁都没有问她,他们无声地等待着她的选择。
汪平宇的双手插在裤兜里,神色平静,唇边带着一抹淡笑,陆竞却是一脸阴恻恻,要笑不笑的表情。
游曳头皮发麻道:“那什么,我回宿舍找室友打牌去了,你们继续聊吧……”
汪平宇点头:“好,再联系。”
陆竞则说:“多赢点钱,明天咱买好吃的菜啊。”
宿舍里根本没人,郑宁涤和贝庭庭上自习去了,周佳琪可能在约会,电话打不通。游曳在屋里坐了一会儿无聊极了,想起围棋社的棋室晚上也会开门,她心想,找社长师弟下两盘棋打发时间也好。
电话打过去,他说:“师姐,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告诉你呢,卓师兄今晚会过来。”
“卓师兄?卓誉吗?”
“没错,就是他。”
传说中的围棋高手终于要出现了,游曳很是兴奋:“我马上过来。”
疾步下楼,一个人影儿突如其来地挡在她面前,阴森森地问:“风风火火的去哪儿呢?”
游曳吓了一跳,借着路灯微醺的光晕看清来人的脸,她气愤地推他一把:“陆竞,你想吓死我啊?!你不去吃晚饭,在我楼下干什么?”
“在食堂吃了一碗面……”陆竞挑眉,“你呢,不是说要和室友打牌吗?”
“我……”游曳轻咳一声,“突然又不想打牌了不行吗?”
陆竞也不拆穿她的谎言,又问:“那你现在准备去干吗?”
“找人下棋。”
陆竞皱眉:“围棋?”
“是啊。”
“围棋有什么好玩的,我陪你下跳棋吧。”
“不要,跳棋才不好玩。”
被驳了面子的陆竞气哼哼地斜她一眼:“你是不是想找卓誉下?”
“是啊,怎么了,不行吗?”游曳好笑,他自己明明说好跟她只做普通朋友的,现在又对她管头管脚的算怎么回事啊,习惯性的欲?
真是要不得……
手机突然响了,是社长师弟打来的。
“游师姐,你跟卓师兄真是没缘分,他刚刚来了一趟,说晚上有急事,没时间下棋了……”
游曳有些失望。
宿舍楼下很安静,那位师弟嗓门又大,陆竞也听清楚了是怎么回事,看了她一眼问:“你就这么想跟卓誉下棋?”
游曳重重地点头,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得了,我介绍你们认识就是了。”陆竞有些不情愿地说。
“真的?好啊!”
“卓誉他人长得挺帅的,不过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见了他可别犯花痴丢我的人啊!”
游曳白他一眼:“我找他下棋而已,又不是去联谊,他帅不帅关我什么事。”
“行,那跟我走吧,我们约了一起唱K。”
游曳瀑汗,有没有搞错啊,卓誉所谓的急事竟然就是要去唱K……
去往钱柜的TAXI上,游曳接到周佳琪的电话:“亲爱的,过来唱K吧,今晚我男人请客,你不是好奇想见他吗?而且他哥们儿里还有你喜欢的酒窝儿帅哥哦,快过来。”
游曳问:“你们在钱柜?我正要去那爆你们在哪个包间?”
“308。”
陆竞和周佳琪同时回答她。
游曳惊讶地扭头看着陆竞。
他贼笑:“你室友是叫周佳琪吧,她男朋友是我那个打电玩也很厉害的同学卢晓成。”
“……”
这个世界也未免太小了吧!
万分感慨地下了车,跟着陆竞走进钱柜308包间,游曳一眼就看见大屏幕前兴致高昂又唱又跳的一对情侣,女的是周佳琪,那个搂着她腰的男人不用问,自然就是她那新男友卢晓成了。
屋里很多人,左边一群嘻嘻哈哈地在聊天,右边一堆在玩大话色游戏。
游曳和陆竞进来,也没人抬头看他们,各玩各的不亦乐乎。
“MD,卓誉,你小子太滑头了,扮猪吃老虎啊。”
嘈杂的声音中,一道笑骂声格外响亮。
陆竞朝人堆里指了一下一个穿着深蓝色薄毛衣的男生,对游曳说:“喏,那个就是卓誉。”
游曳眯起眼望过去,那男生侧着脑袋摇晃着手里的色盅,刘海儿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昏暗迷蒙的灯光下,她看不太清他的脸。
他和身边的男生不知说了句什么,突然翘起嘴角笑起来,右颊浮现一个深深的酒窝儿。
酒窝儿帅哥……
原来周佳琪说的就是他。
看她盯着卓誉发怔,陆竞心里有点吃醋,扳过她的脸大声嚷道:“回魂了!”
恰好此时周佳琪和卢晓成那首情歌对唱唱到了尾声,音乐戛然而止,陆竞的叫嚷声突兀地响起,所有人不约而同都安静下来看向门边的他和游曳。
“亲爱的,你来啦,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人卢晓成——”周佳琪拉着卢晓成过来,笑嘻嘻地说。
“你不就是那个……”卢晓成看着游曳,表情有些愕然。
游曳也觉得卢晓成有一点儿面熟,可是在哪儿见过,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阿誉,快过来看,你在乱色吻的那个美女竟然是佳琪的室友啊,你说多巧啊……”卢晓成高声喊了一句。
游曳石化。
乱色……吻……卓誉……
不是吧?!
卓誉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被推搡过来,游曳和他面对面对上。
浓密乌黑微微有些卷曲的头发,单眼皮,大眼睛,有些厚的嘴唇……面前帅气逼人的卓誉可不就是一个月前在乱色亲吻她的那个男孩。
他也认出了她,可能还想起告诉过她的那个秘密,他的脸上泛起了不自在的,一双漂亮的眼睛又因为他们奇妙的缘分而熠熠生辉,又惊讶又激动,又欣喜又羞怯,表情傻傻的,一时之间失去了往日的机灵,不知该跟她说什么好。
游曳则一直失神地盯着他的右脸,他怎么不笑了呢……
被当成路人的陆竞忍无可忍地低吼一句:“谁能告诉我一下,这是怎么回事?!”(2)“旧爱”PK“新欢”
卢晓成看出陆竞脸色不对,再看他紧紧拽着游曳的手腕心下明白过来,为自己的兄弟卓誉哀叹了一声,朝众人使了个眼色,其他人也看出端默齐齐噤声,没敢再开游曳和卓誉的玩笑。
卓誉怔怔地看着陆竞和游曳,和游曳重逢的喜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曳,你和陆帅哥?”周佳琪对游曳挤眉弄眼地半开玩笑问,“新欢?”
游曳扭头看陆竞一眼,他的表情看似平静,眼底却泛着幽幽冷光,抓着她的那只手稍稍使了些力,她坚信,她如果矢口否认和陆竞之间的关系,他一定会二话不说地捏断她的手腕。
好吧,是她不对,对着卓誉失态了,可他们不是说好了先做普通朋友的吗,她现在要是为了平息他的妒火承认和他关系不一般,以后还能撇得清吗?!
陆竞又怎么会猜不出她在想些什么,他气愤地松开她的手,阴阳怪气地代她回答周佳琪:“游大哪能看得上我啊?千万别误会,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真的?”周佳琪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看向游曳。
游曳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不好承认也不好否认。
卢晓成见气氛尴尬,连忙吆喝了一声:“嘿,大家都杵着发什么愣呢,继续唱歌啊……”
热闹没的看了,众人继续玩乐,陆竞一肚子火气,点了几首信乐团的歌扯开嗓子发泄。游曳被周佳琪拉到角落说悄悄话。
“我男人怎么样?”
游曳仔细打量了一下卢晓成,点头说:“看起来还不错。”
“你男人看起来也不错哦。”周佳琪朝陆竞努了努嘴,笑得暧昧。
什么都瞒不过她,游曳笑了笑,没有再否认。
“陆竞好像也是D市人,你们不会是青梅竹马吧?”
“不是,我们半年前才认识的……”游曳想起初见的情景仍觉得好笑,“我们是相亲认识的。”
那次以后,在唐女士的张罗下,五月初她和陆竞在各种饭局上又见过几次面。陆家对游曳也很满意,碍于长辈的吩咐,每次饭局结束后陆竞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开车送她回家。
见面次数多了,陆竞渐渐对游曳增加了一些了解。
她和他以前认识的那些千金完全不同,她不装优雅,不装矜持,人前人后都是散漫随性的样子,更不会动不动就耍大脾气,颐指气使地使唤人。
一来二去的相处,陆竞对她渐生好感,态度不自觉地热情了许多。
她却仍是冷冷淡淡的,疏离有礼,拒绝他的靠近。
那时陆竞还没有多喜欢她,就是觉得她挺特别而已,他对她又不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到了非卿不娶的地步,他有他的骄傲,她不乐意让他追,那就算了呗。
她回T市后,他们没有再见面,平时连个电话也没有,彻底断了联系。
直到六月份陆竞到T市参加一个老同学的婚礼,想起游曳在T大读书,而自己又考上了T大的研究生,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去逛逛T大,找她一起吃顿饭吧。
天气很热,他站在她们宿舍楼前的一棵,游曳穿着一条纯白的连衣裙从楼上走下来,如瀑的黑色直发垂在胸前,衬得她整个人越发唇红齿白。
看到他,她微微一笑,金色的阳光在她的脸上和身上跳跃着,她的身体笼罩在一圈暖光下,整个人仿佛被阳光羽化了,就像漫画里走出来的空灵少女。
陆竞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越走越近,他甚至不敢眨眼,心底有种荒谬的错觉,似乎自己眨一下眼睛,她就会倏地消失不见。
“等很久了吗?”她走到他的面前,她那天的心情格外好,不像之前的冷淡客套,她毫不吝惜地对他展露灿烂的笑容。
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少女的馨香若有似无地飘至鼻尖,四周的一切突然之间都虚幻了,成为无声的黑白背景,陆竞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女孩恍惚失神。
他的心沦陷得那么突然,又那么自然。
那天以后,陆竞经常有事没事的给游曳打电话,闲扯一堆有的没的,有空的话还会到她学校看她。
聪明如游曳怎么会不懂他的意思,然而这并不是她乐见的,她干脆直接地对他说:“你别浪费时间了,我对你没感觉,我们不可能的。”
陆竞又恼怒又沮丧,她要不要这么快就一把人打死,他都还没正式展开追求攻势呢。他到底哪里不好了,念大学的时候多少女孩喜欢他啊……
两人之间又一次冷了下来。
再度见面是在D市一家餐厅,那天是七月一日,游曳二十岁生日。那是全城海拔最高的一家餐厅,透过的落地窗可以看到D市全城的夜景,明月和星星就在眼前,近得似乎抬起手就可以摸到它们。
她穿着一件新买的白纱小礼服,头发自然地披在肩上,餐桌旁身穿黑色燕尾服的小提琴手把那首《生日快乐》拉了无数遍,时不时地偷看她一眼。
游曳慢条斯理地吃完牛排,垂着脑袋一次又一次地拨打那个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不通,不通,永远是不通。
她只是希望那个人能对她说一声生日快乐而已,为什么这么卑微简单的生日愿望,上天都不肯帮她实现?!
心底一片怆然。
就在这时,陆竞和一群年轻男女有说有笑地走进餐厅,他一眼看见坐在落地窗边略显寂寥的她。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走过去跟她打招呼,结果意外地看到餐桌上点了蜡烛还没吹灭的蛋糕,他问:“你今天生日?”
游曳心情不佳,不想答理他,敷衍地淡淡嗯了一声。
“这么巧?我也是今天生日!”陆竞有些激动地说。
游曳惊讶地抬起头。
“我订了包间,不如一起庆祝?人多热闹点……”陆竞提议道。
游曳没有吭声,她要是想热闹的话,早就把谢君宜和程笑叫过来了。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待着。
朋友们都在等自己,陆竞见她不愿意,虽然失望,也没再勉强。
整晚和朋友们吃喝玩闹,他心底却一直惦念着游曳。虽然以前见到她也觉得她身上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忧郁,但她今天看起来和平时很不一样,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悲伤和绝望,她整个人的状态有点不对劲儿,他有些担心。
凌晨将至,朋友们嚷着要去酒吧续摊,陆竞的眉心毫无征兆地突突直跳,他好说歹说保证第二天再请客,这才把那一帮子朋友劝回了家。
他马上打电话给游曳。
第一通她没接。
他再打,她还是不接。
听着手机里单调绵长的嘟嘟声,他莫名地心慌着急,挂了电话疾疾地开车去她家在景明山的那幢别墅。
不需要再打电话问,他看到灯火辉煌的宅子就知道她肯定在里面了。D市很多人都知道她外公去世后,这幢D市最豪华的别墅就一直空置着,平日没有人住在这里,只有几个用人看屋而已。
按了门铃,陆竞没想到游曳会亲自来开门。她身上披着大大的白色浴袍,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后,脸上还带着水珠,浴袍下隐约可见红色的泳衣,白皙修长的脖颈和两条长长的美腿露在外面。
陆竞看着面前的美景,呆了一瞬。
游曳表情迷蒙,嘴唇发白地看着他,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什么。
夜风凛冽,陆竞没有听清,下意识地俯下脸问她:“你说什么?”
他没有听到回答,她的两只有些沁凉湿滑的手毫无征兆地环上了他的脖子,她整个人贴了过来,一个轻盈冰凉的吻落在他的唇边。
“喂,你——”陆竞大惊失色,想要阻止游曳。
她却偎上来,紧紧地抱住了他,一个个吻像羽毛般轻柔地拂过他的额头,眉心,眼睛,鼻子,脸颊和下巴,最后停留在他的嘴唇上长久地流连。
她的呼吸间有酒的味道,她的手掌和嘴唇越来越滚烫,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陆竞猜想她是喝醉了,他艰难地推开她,声音有些喑哑地说:“你别闹了,醉了就去睡觉吧……”
“不。”她固执地又一次扑上来抱住他。
陆竞简直欲哭无泪,她这是借酒行凶吗?她知不知道他是谁啊?
她消停了一会儿,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陆竞,你不是喜欢我吗,那为什么不愿意?”
她是喝了酒,但她没有醉,她认得他,她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夜风中,陆竞与她静静地对视,和理智激烈地对抗着,他的脑子一片混乱。
长久地沉默对峙,游曳的勇气逐渐消失殆尽,她对他笑了笑,眼睛渐渐暗淡下去,脸上又浮现起那种深深的悲伤和绝望。
陆竞的心莫名地一阵钝痛,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她拉入怀中,闭上眼睛吻了下去。
那一刻,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只是个慰藉品,可惜,他已经坠入深渊,无法自拔。
(3)恋人未满
陆竞接连唱了几首信乐团的歌,嗓子有点受不了,这才让给别人唱。他坐在屏幕前的高脚椅上,没有回头看游曳一眼。
游曳知道他在生气,她也有点心虚,当时和卓誉在乱色的游戏亲吻是她太乱来了,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实在拉不下脸去哄他。
去了趟洗手间回来,陆竞又把麦克风抢到了手,这一回他十分专注地唱了一首陈奕迅的《给你》。
“不要把我推开,当坚持像无赖,当钻石也变尘埃,我信你在,唯有寂寞慷慨,骨牌倒了下来,想安慰却找不到对白,那空白,可是我相信爱,我信异想才有日会天开……”
他的唱功其实很一般,但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而有磁性,认真唱歌时,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
KTV包间里仍然很吵,大家各玩各的,只有游曳静静地听着陆竞唱歌。他仍然没有看她,但她心知肚明这首歌是特地点来唱给她听的。
从认识陆竞以来,他就是一个很简单很直接的男人,他诚实、率直,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从不掩饰自己。游曳从未怀疑过他对自己的感情,她清楚因为她的善变态度他心里多烦闷不甘,她更清楚他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
他不是付出多少就要求她相同回报的瞿家明,他也不是冷傲到连恋爱都不愿放下架子的顾惜南,他更不是……他更不是因为气她而远走大洋彼岸的那个人。
陆竞是个普通的男人,被游曳折磨了会气馁,会发脾气,但他就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遇到阻碍郁闷一会儿马上又重燃斗志,越挫越勇。
国庆前,陆竞跟她说起过一件小时候的事。十岁的时候他很想要一辆最新款的四驱车,可他房里已经堆满了各式各样不下百辆的四驱车,他父母怕他整天顾着玩耽误了学习,那次坚决不给他买了。他又哭又闹,他爸爸就说要是他期中考试能考双百就给他买。这对于当时成绩一般的陆竞来说不是件易事,他却做到了。
游曳很是惊讶,她最佩服那种临时抱佛脚能考高分的人了。
陆竞狡黠一笑告诉她真相:“你以为双百那么好考啊?我作弊了,用四份KFC买通了我四周的同学给我看卷子。”
“……”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就是少年时期的陆竞。
“小曳,想什么呢,表情这么严肃。”旁边的周佳琪推了一把她的胳膊。
游曳回神:“哦,没什么,有点困了……”
“别发呆了,过来一起玩色子吧。”
“好……”
游曳跟着周佳琪走到玩色子玩疯了的那群人那爆周佳琪和她男友卢晓成腻在一起,只剩下卓誉旁边有个空位。
她没多想表情淡淡地就坐下了,卓誉的脸却腾地红了起来,不自然地往后挪了一点儿,然后期期艾艾地朝正在唱歌的陆竞瞄了一眼。
陆竞专注于歌唱事业,没注意背后的暗潮涌动。
游曳有点好笑地对卓誉说:“你这是什么表情?那次的事情就是个游戏,你别太在意了。”
“嗯嗯,我们都把它忘了!”卓誉的脸有些红,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
游曳没再说什么,开始摇色子:“你先猜吧。”
卓誉还是有点紧张:“五、五个六……”
“五个四。”
“六个六……”
玩了好几轮,都是卓誉输。游曳骗术虽然高超,但卓誉也不赖,之所以输得这么惨都是因为卓誉还有些不自在,每次说谎都是无一例外的目光闪烁,别开眼不看她。
“玩得挺开心的嘛。”身边的沙发往下一沉,陆竞突然坐了过来,笑着看了一眼卓誉,然后紧盯着游曳的脸。
卓誉心头一跳,倏地站起来:“啊,陆竞你陪你女朋友玩吧,我去下洗手间……”
他飞也似的出去了。
游曳对上陆竞那双在昏暗灯光下显得绿幽幽的眼睛也有点头皮发麻。奇了怪了,她干吗要怕他啊,她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难道因为那个玩笑性质的吻,她就要一辈子避开卓誉吗?
不跟他说话,也不看他一眼?
拜托!这也太好笑了吧?!
陆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我们赌点彩头吧。”
此时周佳琪正矫情地唱着一首SHE的老歌:“为什么只和你能聊一整夜,为什么才道别就又想再见面,在朋友里面,就数你最特别,总让我觉得很亲很贴……”
昏暗的包间里,男男女女们嘻嘻哈哈,天花板上几盏频闪灯转动着,暧昧的彩光打下来,陆竞的脸看起来有些模糊,他一双眼睛却明亮如同钻石,闪耀着细碎的光。
游曳看着他,心跳没来由地乱了一拍:“你想赌什么?”
陆竞低垂眼睛想了想:“赌一个要求吧。”
他的声音很轻,游曳没听清,凑过去问:“你说什么?”
陆竞在她耳畔大声又说了一遍。
游曳的目光闪了闪,看着他的眼睛:“你的意思是谁输了谁就要无条件服从对方的一个要求?”
陆竞点头,见她表情有点严肃,挑衅道:“怎么,你不敢赌?”
游曳一笑:“我有什么不敢的,开始吧。”
两人约定赌十把,不知道是中了哪门子的邪还是陆竞看人的眼神太锐利,游曳屡屡不顺,不管她说实话还是撒谎,陆竞都一猜一个准。
十把下来,她只赢了两回。
陆竞笑得嚣张欠扁,游曳使劲摇着色子,狠狠地瞪着他:“我不服,再来!”
陆竞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拿出一根在手里把玩着笑道:“服不服再另说,先把赌注兑现了。”
“再赌一次,我要是又输,你可以提两个要求!”游曳信誓旦旦地保证。
“那这回要是我输了呢,你想抵消?”陆竞斜睨她一眼。
游曳摸摸鼻子干笑:“不小心被你看穿了,好吧,我愿赌服输就是了……不过你的要求不能太过分啊,必须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而且还不能违背我做人的原则……”
陆竞翻了个白眼:“胡思乱想什么呢你,你以为我会对你提什么变态要求?”
游曳表情警惕,没吭声。
陆竞目光沉沉地看了她很久,直把她看得发毛了,才凑到她耳爆几乎是贴着她的耳垂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齿地说:“以后、不准、再让、别的、男人……吻你!”
他吐出的热气令游曳了一下,不怕死地开玩笑说:“那亲吻以外的就可以?”
陆竞笑得阳光灿烂,声音无比温柔:“你试试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