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合体（4）

　　宁城

　　繁华热闹的街道，久违的议论声和笑声让这座压抑了多年的都城，找回了属于它自己的“声音”。

　　“听说廷尉府今日开审东皇后谋害二皇子和成淑仪一案？”不怎么惹眼角落的茶寮摊里，几个中年男子喝着清茶谈论道。

　　“我也听闻，此案的主审官是御史大夫梁大人和长史成大人。”

　　“我听说这长史是成淑仪的兄长，他必定要为自己的妹妹和外甥报仇，东皇后可没容易脱罪。”

　　“此言差矣，梁大人可是正直的好官。他不会冤屈了好人，也不会放走坏人。”

　　“说到好官，当属廷尉严忠大人。还有这大司农——西皇后的哥哥，据闻也是一名难得的好官。”

　　“哎呀，说这么多作甚。不如去看看审案子，指不定能抢到靠前的地方。这可是我贺黎国头宗皇后被审的案子！”

　　“是啊，快走吧！”

　　“老板结账。”

　　“好嘞，三位客官一共十文钱。”受到铜钱的老板连忙弯腰送道，“客官慢走，下次再来啊。”

　　来往的人络绎不绝，茶寮老板看见走近的人赶紧吆喝道：“几位客官过来坐，喝碗茶解解渴。”

　　一个身高八尺、双目锐利、满脸胡须的男子，跨步走进茶寮里坐下。看他一身锦缎华服和这副派头，不是贩马的必是做粮草生意的商贾。

　　“坐。”男子浑厚的嗓音听得人心神一震。

　　跟在他身后的两个随从打扮，约莫已近而立之年的男子听话的坐下。可僵直的身子和不自然的神态，显得格外的不协调。

　　茶寮老板赶忙奉上三碗茶，热络道：“三位客官是从外地来的吧？”

　　“我们从西面来的。”胡须男子道，“以前我们听说宁城的百姓不敢在街上多逗留一步、多说一句话，怎么今天看来不是如此？”

　　茶寮老板听完哈哈笑道：“客官您说的是以前。若是您早来几个月就会见到那样的宁城，可如今却不同了！”

　　“哪里不同？为何不同？”

　　茶寮老板为他添上热茶，眉宇间洋溢着庆幸和自豪道：“自从皇上册封了西皇后，便开始处理政事、任用贤能。这几个月凡有仗势欺人者，只要你上廷尉府高上一状就会有大人开堂问案。若查有实俱，管你丞相的侄子还是太尉的妹婿，都照判不误！”

　　“噢？还有这样正直无畏的官，不知是何人？”

　　“御史大人、廷尉大人还有西皇后的兄长大司农，这些都是好官。前些时候掌管王宫守卫的前卫尉强抢民女、又打死了其父，那女子当街拦了大司农的官轿。大司农便一状将那都尉告到了皇上那里，皇上获悉后雷霆大怒、将都尉抓了起来。革去官职、杖责一百，又斥责了栗太尉管教不善、识人不明！”

　　茶寮老板一脸大快人心的笑容道，“如今我们这些老百姓再也不怕官府的人，用妄议朝政的罪名随便抓人。自然也就放开胆子谈论国事了！”

　　“看来宁城近来很热闹了？”

　　“可不，等会儿廷尉府还要开堂审问东皇后呢。”

　　“东皇后？”

　　打开了话匣子的茶寮老板热络的解答道：“客官有所不知吧？这东皇后原是谷丞相之女，我贺黎国的一国之母。可数月前皇上突然下诏立谷皇后所出的大皇子为太子，封淑媛轩辕氏为西皇后、尊谷氏为东皇后。好多人都在偷偷议论，大皇子的太子之位是用西皇后之位换来的。”

　　胡须男子略略扬眉道：“如此说来，皇上必然很宠爱这位西皇后了！”

　　“简直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皇上为了西皇后把栗贵人打入冷宫，又将傅婕妤母子送往秋山寺神庙祈福。还将她的兄长提拔为大司农，如今西皇后身怀有孕，一旦产下龙子只怕太子之位都要换人坐了。”

　　“能让皇上如此宠爱，却不知是怎样的女子？”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只听说西皇后性子极好、善良仁厚。”茶寮老板讪讪一笑道，“不过自从皇上宠信西皇后以来，皇上就变得励精图治、不再贪图享乐。大伙儿都说这西皇后是昊神派来拯救贺黎国的！”

　　“老板算账。”

　　“客官，一共六文钱。”

　　胡须男子扔了一锭银子给老板，起身离开。“不用找了。”

　　“啊？谢谢客官，谢谢客官……客官下次再来啊。”望着手心里白花花的银子，茶寮老板脸上笑开了花。真走运，多说几句话就多出一锭银子，他以后一定要多说说。

　　“西皇后？好一个厉害的贺黎王，以前真被他昏庸的模样蒙骗过去了。”离开茶寮，胡须男子脸上的笑意尽褪。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怒气和不敢违背的霸气。

　　“爷，是否要属下进王宫探听虚实？”

　　“崖督、伊布，你们二人留在客栈，本王要亲自夜探皇宫会会这贺黎王。”

　　“属下领命。”

　　不安的风，已经吹进了宁城。

　　这个夜，注定了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