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莲一现乱天下 第十一章 美人落樱花飞雪
魅莲乱天下 | 作者:敛微 | 更新时间:2016-12-12 00:5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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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若璃醒后已是七天了,她柔弱的身子在昭阳宫热烘烘的炭火和宫女们小心翼翼的照料下逐渐恢复。她只是蜷在被子里懒懒地静卧着,不见风雪,不问梅香,静静地数着熏香袅袅,更漏声声,辗转入眠。那个高大而冷漠的身影竟再未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内心微叹,疑窦满腹。
第八日,若璃从身边侍女口中得知,刘嬷嬷已死,弃尸荒野,德妃受到了面壁思过的处罚。
他知道,他都知道刘嬷嬷是德妃的人。是啊,还有什么瞒不过他的呢。她忽然想起了清霜院外那些若有似无的视犀原来她一直处在他的监控之中,却曾经一度天真的认为那是个安静得与世隔绝的院落,安静得可以兀自地老天荒的角落。原来错的竟是这般离谱!一入宫门深似海,即使是进了冷宫,也一样逃不掉躲不开这尔虞我诈的阴霾。
若璃的后背不禁沁出一层冷汗。以为自己伪装的够好,这步棋走得够成功,可一触及到那对黑似幽潭的眸子,她整个人便如同被剥离得,就那么赤身地站在他面前,迎接他冷冽的审视,像一个被看穿了企图的顽皮孩子,让她所有的伪装无处遁形。她自以为固若金汤的故作坚强不过在他眼中不过是薄如蝉翼的一层纱一张纸,一点就透,支离破碎。
这样的男人真是可怕!你永远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他却像能纵读心术一般,把你看得通透,淋漓尽致。
景程元年十二月二日,浣衣局宫女樱若璃被封为“落樱美人”迁居寻芳园。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一个浣衣局出来的小小宫女有什么能耐让皇上夜不成寐,调动宫中侍卫,搅得浣衣局人仰马翻,管事的嬷嬷被处死,背后撑腰的德妃思过忏悔,她有什么魅力能七天七夜待在昭阳宫,要知道皇上的寝宫从来不留人。
若璃还未从这突如其来的惊变中回过神来,一双素手已经本能地接下了一卷圣旨,黄澄澄的颜色反射着晴雪初霁后的阳光刺得她的眼睛微微酸痛。
苦笑一声,这算什么?要转运了吗?那个冷面男人在向自己示好?
“落樱美人”。
依照轩辕朝的后妃制度,于皇后之下设有:贵妃、淑妃、德妃、贤妃为夫人,秩正一品;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为九嫔,秩正二品;婕妤(秩正三品)、美人(秩正四品)、才人(秩正五品)各九人为二十七世妇;宝林(秩正六品)、御女(秩正七品)、采女(秩正八品)各二十七人为八十一御妻。
美人?正四品。冰淇淋待她还真不薄呢,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看她时眼中难以掩饰浓浓的厌恶和恨意,而今一卷圣旨又将她从卑微如蝼蚁的身份提升至春风得意的美人。保护吗?她忽然想起来自己昏迷时耳边挥之不去的聒噪,那些忽而狠厉冷酷的威胁,忽而又温柔缱绻的绵绵情话真的全是出自轩辕景曦之口吗?这个男人一方面对自己深恶痛绝,欲除之而后快的恶劣心狠,一方面又深夜风雪夜解救她于命悬一线之际,昏迷不醒时,于床榻前悉心照料直至苏醒。
他对自己的感情竟是如此矛盾啊!若璃不禁哂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如今竟将她封为“落樱美人”,难道他忘了那个赌注吗,还是他胜券在握,根本不屑与她打赌,竟为她重登后位好心铺路?若璃轻拧的秀眉像笼上了山腰间的薄雾,久久不散。
昭阳宫在北,寻芳园在西南角,从昭阳宫走到寻芳园要穿过小半个皇宫。从她走出昭阳宫起,见到她的所有人都以一种奇异而热烈的目光打量着她。
五分惊艳,是因为她惊世骇俗的美貌。三分揣测,是因为她变化不定身份。的确,一个陡然从皇后宝座跌落下来的锦城第一美人,狼狈被地贬为冷宫囚后,又突然沦为浣衣局的小小宫女再到七天宿于皇帝寝宫,又一朝咸鱼翻身得封美人,也难怪一个个宫女太监面露困惑之色。可是,还有两分怜悯,是的,她不会看错,确实是怜悯。那种同情的目光让她顿觉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是一块搁置在砧板上任人割取的肉,一个即将奔赴刑场的死囚。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无知感,难以反抗的无力感无端地让她害怕起来,一弯柳叶细眉拧得更深,大病初愈后的身子在萧索的西北风中瑟缩了一下,一阵透骨的寒意从脚底直达心壁。
顾不得欣赏沿途的雪景,也顾不得回应那些恼人的视犀若璃只是低着头快步地走。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嘎吱作响,若璃的心也砰砰地直跳,总觉得不安,却又不知这不安究竟源自何处。
将近一个时辰,终于走到了寻芳园,后背已是濡湿一片。她长舒一口气,正欲谢过领路的小太监,却见他摆摆手飞快地跑开了,眼中透露着惊恐和怜悯。
怜悯,该死的,又是这种神色,这一路上她看够了。她就知道轩辕景曦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的,不管寻芳园是龙潭还是虎,她都闯定了,别无他法,只为了这个“落樱美人”的身份。
抚上锈迹斑斑的黄铜锁,轻轻一推,掉了漆的朱红大门便晃晃悠悠地开了,如一个垂死挣扎的风烛残年的老人。
咳,咳。
灰尘和着雪沫迎面而来,看来这里是有些日子没人住了吧,若璃干涸的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轩辕景曦,你不会又赐了座冷宫给我吧?
拽着笼月的手抬步迈进院门,紧贴着的手心处传来的阵阵凉意泄露了她的怯意和不安。
庭院冷落,一派荒索萧瑟之感。寒竹数只静静地伫立在正北方的园中,冷风一过,枝叶上的雪簌簌地落,似白梅,似鸟羽,似不甘的眼泪。满地积雪没过脚踝,不多久便浸湿了绣着五彩鸳鸯的锦缎鞋面。若璃刚好的身子又开始止不住地起来。
“,我们快进屋吧,你的身子只怕受不住了。”笼月担忧地看着她略显苍白的面颊。
“只是,这东厢和西厢,打算进哪边啊?”
“就东厢吧。”若璃想也没想就恹恹地答道。
推门而入,一道清冷的光洒进久无人气的屋子,仿若黑暗的地狱忽然燃起了一束幽冥之火,诡异而惊悚。整个屋子霎时通亮起来。放眼粗略一看,梨花木材质的桌椅上浮着一层薄灰,灰旧的窗棂,黯然无光的烛台,断了弦的古琴,边角有些磨损的宫扇。
干冷的呼呼地趁虚而入,吹得厅堂顶上一盏仕女图宫灯哗啦啦地响。屋内的温度霎时与外界无异,若璃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笼月的娇俏的小脸浮上一层恼怒,不甘,还有担忧,她忿忿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封了为美人,却还是这般惨淡的光景,倒不如把寻芳园的名字直接改成清霜院得了…”
“没事,打扫打扫也能住人。好月儿,当初在清霜院条件这般艰苦我不是也熬过来了吗,前几日寒气入骨命悬一线我不是也挺过来了吗,如今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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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活着就有希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