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重回阳间
灵界异事 | 作者:一枝雪1 | 更新时间:2017-04-25 08:2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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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顾小茗别了白无常,独自走入洞口,顺着石梯小心翼翼地走下来。
“白大哥嘱咐了那么多次,可见牛头马面的确难以对付,我还是小心为妙。”顾小茗想罢,悄悄地走到第十八层地狱。
接下的一幕却让刚看惯了以上十七层地狱场景的顾小茗一阵摸不到头脑。只见这第十八层地狱也没有别的层地狱的牢房,只是一个大大的水池子,里面的水却是白的很。在水中,整齐地坐着好几排的面色惨白的人,确切说应是鬼魂,除了脸偶尔因痛苦抽搐几下外,竟是动也不动。
疑惑的顾小茗看到坐在池子中的鬼魂的痛苦表情突然间明白了什么,“白大哥说过,第十八层地狱的鬼魂的惩罚是永世不得超生轮回,世世代代经历生离死别,莫非现在他们正活在自己的幻境中,经历着令人痛苦无比的生离死别吗?”
“一定是这样了!”顾小茗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便开始四周环顾,寻找丧尸剑。
“会放在哪呢?”顾小茗把偌大的十八层地狱看了个遍,除了池子和池子中的鬼魂,就是四周黑洞洞的岩壁,别说丧尸剑了,就是连块铁都没看到。
顾小茗不禁着急起来,不觉大步走到了池子旁,想要找个鬼魂问问。正待顾小茗伸手碰池边的一个鬼魂头的时候,一道寒光从空而降,向顾小茗的颈间划去。
顾小茗急忙收回手,拔出剑横在颈间勉强格挡了一下才不致毙命,身子却被震退四五步才踉跄停下。
顾小茗不敢再大意,急忙集中注意力,向寒光的来处望去。只见黑洞洞的岩壁上,一个长着牛头人形的怪物毫无支撑地贴在上空的岩壁上,目露寒光地瞪着顾小茗。
“小子,哪里的人,竟敢闯到十八层地狱,扰乱鬼魂受惩!”牛头怪物拿着手中的牛叉指着顾小茗咆哮道。
“这个样子一看就是牛头了,好强的阴气。只是不知马面隐匿在那,如若不逼他出来,呆会打斗起来定是要吃亏。”顾小茗心里盘算道。
“问我是谁?”顾小茗扒了身上地府喽啰的衣服,露出阳间的服饰。“老子不是地府的,老子是灵界的。听说第十八层地狱有两个叫牛头马面的高手,我来会会。不过怎么只见牛头啊,那个马脸呢?不会是吓跑了吧。”顾小茗用夸张的口气挑衅道。
“混蛋,竟然敢叫我马脸。”一个愤怒的声音从顾小茗背后传来,顾小茗转身一看,果然是马面受不住激将法,现了出来,一张马脸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让人感到滑稽可笑,顾小茗不由心中一喜。
顾小茗后退几步,找了个合适的位置,使得牛头马面都置于身前,以免打斗起来腹背受敌,不好顾及。
“我也不是来闹事的,听说丧尸剑在这第十八层地狱,所以来取。还请二位给个面子。”顾小茗一改刚才夸张的口气,一本正经地说道。
牛头马面一听此人竟是冲着丧尸剑而来,不由感到奇怪,二人互相对视一眼,牛头开了口。
“听阁下意思,丧尸剑好像是你所有,此次前来取剑,是物归原主。”
“牛头大人果然聪明,那丧尸剑确实属于我,我来取也确实是物归原主!”顾小茗朗声说道。
“胡说八道!那丧尸剑乃千百年前就有的至尊魔器,如今看你样子,不过是个阳间不足二十的毛头小子,你未有之时,丧尸剑就早已现身世间,如何说那剑是你所有。”马面怒声叫道。
“是,此剑现世之时,我是还未出世,但我师傅却早已叱咤灵异两界了!”
“你师傅,谁是你师傅?”马面问道。
顾小茗抬头看着牛头马面,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红砺。”
二
牛头马面咋一听心中一惊,转而又斥责道:“黄毛小子又在胡言乱语!血尸王二百年前早已辞世,不但我二人知道,就是灵异两界所有人也都知道,血尸王没有徒弟,也没有传人!”
顾小茗说道:“那是你们消息闭塞,不谙世情。”
牛头嘿嘿一笑道:“那你说是血尸王的徒弟,可有什么证据?”
“无凭无证,有的就是血尸王所传的丧尸剑法。”顾小茗剑拔出鞘,寒光四溢。
牛头马面也不甘示弱,各亮兵器,运动阴气。“那就让我们验证一下你用的是不是丧尸剑法!”
牛头手舞牛叉,率先冲下,顾小茗剑身稍稍用力,格挡一下,起身绕到了牛头身后。牛头虽招式威猛,但身法却是笨拙得很,见自己一招不但未能制住顾小茗,反而是后背空门大露,想要转身抵挡,却是无处借力,身子不听使唤,心中暗叫不好,低估了顾小茗。
顾小茗则是运用丧尸剑法的迅利,晃过了牛头。看着无法顾及后背的牛头,顾小茗心中一喜,剑身灌足阴气,想要一招制敌。正待发难,却突觉自己身后也是寒意嗖嗖,回头一看,却是马面不知何时到了自己身后。
顾小茗大惊,自己刚才移动之时已经避开了马面有可能偷袭的各个方位,却不料还是让马面找到了自己的空门。如此一来,自己要是一招把牛头灭了,那马面也可以毫不费力的一招把自己灭了。
顾小茗只得放弃牛头,迅速转身接住马面,二人你来我往斗了几招,顾小茗见占不到马面便宜,怕牛头调整好再和马面合力夹击,便舍了马面,飞身离去,立于池中的一块岩石上。
为何顾小茗已找好方位还会让马面钻空?原来马面牛头二人是互补搭配,牛头是天生蛮力,招式凶狠,力道无比。而马面则是迅巧锋利,身法尤快,虽是顾小茗已找好方位,离得马面够远,但马面还是可以在眨眼间来到他的背后,让他猝不及防。
顾小茗也通过刚才的形势窥得了二人的特点,心中也是不由犯难,如此二人配合战斗,要想攻破绝非易事。
如此顾小茗也想不出什么计策瓦解二人的配合,只得用出丧尸剑法中狠毒的招式强行取胜了。顾小茗暗聚阴气,周身寒意大盛,待到渐渐支撑不住之时,才猝然出招。霎时间,牛头马面各见一个杀气十足的僵尸向自己冲来,手中所持之剑也是阴气十足。牛头马面见状不敢怠慢,都运起全身阴气,见僵尸和剑离自己五尺远时,都用手中牛叉挥出最重一击,企图拦住此招。
牛头马面招式出手后,果然将迎面而来的僵尸击得粉碎,二人大喜,刚要歇一口气,却见僵尸粉碎的烟灰后,又冲出一个同样的僵尸。二人顿时惊慌失措,想要再次发招,阴气却无法短时间聚起,二人只得飞身后退,以冀可以缓冲来势。飞来的僵尸狠狠地撞在牛头马面二人身上,多亏二人后退卸了些威力,否则就是一招毙命。饶是如此二人还是伤的不轻,牛头伏在地上,大喘不止,马面也是躺在地上,吐了几口血。
“什么,什么招式,竟如此诡异!”牛头强忍痛疼,勉强问道。
“丧尸剑法,你们不是要验证一下吗,现在可验证好了?这便是丧尸剑法中的祚尸无虚,乃是实中有虚,虚中有实的招式。你破了第一虚招,那第二招就是实招,若你不破第一招,想破第二招,呵呵,那第一招就是实招!实实虚虚,你明白了吗。”顾小茗见制住了牛头马面,心情大好,不由的炫耀起来。
牛头马面对视一眼,苦笑一下,“那此招究竟怎么破?”
“怎么破?”顾小茗笑着反问了一下,正色说道:“无招可破!”
三
“无,无招可破!”牛头马面大惊道,“世上怎有无招可破的剑法?”
顾小茗哈哈一笑,说道:“无招可破,却是有法可破。”
“有法可破?”
“对啊,想想你们刚才是怎么败的,是不是破了第一招,没时间聚集阴气再出第二招啊?如果你有足够能力一次性二聚阴气,连发二招,这虚虚实实之招不是虚招和实招都破了。”顾小茗说道。
“二聚阴气,连发二招!”牛头马面又是吃了一惊,拥有如此能力之人估计得有上千年的修为,有上千年积聚的阴气或阳气,灵异两界都找不出几个来,阴界地府估计只有冥王有这种能力了。
“好了,你们两个已经败了,也见识过我的丧尸剑法了,可以证明我是血尸王的徒弟了,于情于理,这丧尸剑你们都得给我了!”顾小茗向牛头马面伸出手说道。
马面心道:“就算你是血尸王传人,丧尸剑也不是说可以随便拿走的,你若拿走了,阎王怪罪下来还是我和牛头受罚,此剑万万不能让你拿走!”
想罢,马面对牛头使了个眼色,二人何等默契,牛头马上明白了意思。
“丧尸剑在鬼魂受罚的幻境池子中,你要便自己去取吧。”牛头指着池子说道。
顾小茗哈哈一笑,转身走向池子,“早点说就不用受伤了——这池子的水这么白,又看不到底,怎么找啊?”
顾小茗伸手在池子捞了几下,又苦笑着看看自己毫无所获的双手,埋怨道:“这么大的池子,什么时候能捞完啊,你俩能不能说个具体的方位啊——”
顾小茗话还未说完,便忽然感到背后有一阵强烈的气流向自己冲来。“糟了!”顾小茗暗叫不好,自己只顾得意找剑,竟然忘了防备牛头马面。
顾小茗急忙转身,却发现牛头和马面手中的叉子早已夹杂着强烈的阴气到了面前。无奈之下,顾小茗只得用尽全力往后一仰,想躲开这凌厉的招式。
但急中生智的顾小茗动作还是慢了些,牛头马面费尽最后的阴气发出的致命狠招还是七七八八的击在顾小茗的胸口上,顾小茗随着牛叉的来势,飞入了白色的池水中。
“扑通!”
顾小茗溅起的白色水花缓缓落下,将一脸不甘的顾小茗埋没,几许过后,水面露出点点殷红。
“死了吧,那小子。”牛头扶着岩壁慢慢爬起来,往池子走了几步,狠狠说道。
马面也冷笑了几下,说道:“就算有神功在身,终究是个毛头小子,兵不厌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也算给这小子上了一课,来世再来找咱俩报仇吧。”牛头也邪笑着说道,俯下身子,把自己的牛叉从池子中捞上来。
正在牛头马面得意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池中传出,把站在池边掂牛叉的牛头和靠在岩壁休息的马面吓了一跳。
“何必来世,现在就要你俩的命!”
“谁,谁!”马面立马站了起来,恐惧地望着池子叫道。
牛头也吓得不轻,急忙后退几步来到马面面前,横立牛叉做好防御,说道:“难道,难道那小子没死?”
正在二人心惊胆战的时候,池中“嘭”的一声巨响,溅起丈余高的水花,将池中的鬼魂砸了个七倒八歪,朦朦胧胧的白色水花之中,依稀可以看清一个手持黑色利剑的身影,细条的双眼因为愤怒而透出死亡的目光,嘴角因为即将的杀戮而划起冷冷的弧度,几条未干的血迹七零八散的挂在脸上。
“他竟,竟然没死!”牛头马面又惊又惧,那个身影赫然就是顾小茗,而顾小茗手上所持的黑色利剑,也正是挑遍灵异两界无数高手的至尊魔器——
丧尸剑!
“你们两个卑鄙小人没死,我怎么舍得死。”顾小茗冷冷说道,“谢谢你们教会了我这一课。”说罢顾小茗用力拔出手中的利剑,只听一阵脆响,丧尸剑应声出鞘,刹那间,偌大的第十八层地狱四处寒光流溢,杀气四射,骇得牛头马面颤抖不已。丧尸剑更是抖动不停,为自己二百年来再次出鞘而兴奋不已!
“两位,再见了!”顾小茗闭上眼睛,把手中的丧尸剑指向了牛头马面二人。顾小茗体中蕴藏的红砺的阴气再次注入了丧尸剑的剑身上,丧尸剑长鸣一声,夹带着开天辟地的凌厉之势向着目标冲了过去。
四
一阵惨叫过后,丧尸剑又回到了顾小茗手中,顾小茗看着身首异处的牛头马面,爱惜的抚摸了几下剑身,将丧尸剑插回了鞘中。
为何顾小茗能得到丧尸剑呢?原来顾小茗中招坠入池子之后,由于体内强盛的阴气保护,才不致毙命,但也是昏昏沉沉,意识全无了。正在顾小茗迷迷糊糊要沉入池底之际,忽然感到一阵很强很熟悉的阴气在自己四周徘徊,顾小茗恍惚间伸出了自己手,想要抓住那阵阴气。抓了几下,顾小茗突然感到自己摸到了一个实物,这个实物紧紧和自己的手黏在一起,不断的灌输阴气,而自己的意识也因为这个实物不断注入的阴气而慢慢清醒过来。
“丧尸剑!”
顾小茗脑海突然显现出这三个字。于是顾小茗调整阴气,奋力冲出池子,然后发现,自己手中握的,是一把剑的剑柄,长长的黑色剑鞘上赫然是三个大字“丧尸剑”。
顾小茗看了看手中丧尸剑,心想自己竟是如此得到剑的,丧尸剑说来还救了自己一命,自己和丧尸剑也是有缘分啊。
顾小茗飞身落地,感到胸口一阵痛疼,不由地俯身捂住。虽然刚才是威风得很,但自己的伤势确实是很严重。
“要必须马上离开,否则被人发现就功亏一篑了。”
顾小茗强忍着站直身子,迈过牛头马面二人的尸首,捡起进来之时脱掉的地府喽啰的衣服,慢慢穿上,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布包住丧尸剑,顺着梯子走上了第十七层地狱。
如此顾小茗蒙过了各层地狱的几个狱卒,一路平安的走到了地狱门口。在门口守卫怪异的目光下,颤颤巍巍地走出了地狱。
“白大哥说过在这接应。”顾小茗站在地狱门口张望了几下,寻找白无常。
这时地狱门口的两个守卫突然发现了什么,冲上来拉住了顾小茗。
“你的身上怎么有血迹,怎么回事?”一个守卫抓住顾小茗的衣领问道。
顾小茗这才看到自己衣领上的鲜血,是自己一路走来忍不住伤势吐得,想不到一大意吐到了衣领上。正在顾小茗思考借口应答时,另一个守卫也开了口。
“你身上怎么有阳人的气息,你是阳间的人!”
顾小茗一见身份暴露,解释也是没用了,正想出招制敌,忽的一个声音传来。
“胡说八道!”
顾小茗抬头一看,是白无常从对面缓缓走来。顾小茗松了口气,卸下招来。
“白无常大人,他真的有阳气。”那个守卫还是不依不饶地说道。
“有阳气,”白无常冷哼一声,“我怎么感觉不到。我都觉不到,你能感觉到?你的意思是我的修为不如你了?”
“不是,不是,小的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他身上真的有——”那个固执的守卫还要坚持,旁边的另一个守卫堵住了嘴巴。
“哪有什么阳气,一看就是我们阴界的同道中人,你鼻子又坏了吧,白无常大人,你别见怪啊,这位小兄弟可以走了。”
白无常赞赏地看了看这个守卫,拉住顾小茗说:“走吧。”
顾小茗心中感到好笑,随着白无常离开了地狱,剩下两个争吵的守卫。
“他身上明明有阳气,你鼻子才坏了呢!”那个固执的守卫指着另一个骂道。
“我说你傻啊,你没看他是白无常的人吗,就算是阳人我们又能怎么样,白无常是冥王的人,掌管着地府一半的阴灵军队,连阎王都让他三分我们两个看门的和他较什么劲。”另一个守卫反过来指着固执的守卫鼻子骂道。
走的不远的顾小茗听到二人的对话不由地笑出了声,因为他觉得,阴间和阳间越来越像了。
五
白无常和顾小茗走了几步,白无常也看到顾小茗衣领的血迹,再顾小茗走路不稳的样子,知道顾小茗受的伤不轻。
“顾贤弟,情况如何,看样子你的伤倒是不轻啊。”白无常止住脚步,扶着顾小茗问道。
顾小茗喘了口气,抬起看手中用布包裹住的丧尸剑,缓缓说道:“剑是拿到了,只是小弟给大哥惹祸了!”
“惹祸?大哥我既然决定帮你,又何尝会在意你给我惹祸。”白无常笑笑说道。
“只是,只是我这次闯的祸太大了,牛头马面被我杀了!”顾小茗说道。
白无常听罢一惊,虽知帮顾小茗此事一定会给自己添不少麻烦,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没想到顾小茗竟然把镇守第十八层地狱的牛头马面杀了,牛头马面乃是地府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此一来,阎王怎肯罢休。
顾小茗见白无常面色难看,知是自己为他惹了大祸,不禁道歉道:“小弟一时鲁莽,为白大哥惹下如此滔天大祸,小弟深感愧疚,待到地府追查此事,白大哥尽管把事推干净,有我顾小茗一人承担即可。”
白无常叹口气道:“顾贤弟何出此言,你我即以兄弟相称,便要以兄弟之情相事。有福同享,有难自然同当。只是贤弟此次所闯之祸,是在出乎为兄意料,你我二人赶紧回府,再做仔细打算。”
顾小茗应了声是,在白无常的搀扶下,回到了白无常府。
到了府中,白无常先将顾小茗扶回客房休息,而后又招呼了几个手下出去寻找些阳间疗伤的药物。
顾小茗坐在床上运动周身阴气,调解了一下伤势,才感到身子稍微有点舒服。
“贤弟先在此休息几日,待养好伤你我再作打算。”白无常说道。
顾小茗收完式,说道:“事已至此,小弟也不敢长居白大哥府上,以免白大哥惹祸上身啊,待我稍事休息一下,就请白大哥将我送回阳间。”
听到此话,白无常连忙阻止道:“贤弟受此重伤,若是不在我府上避一下,独自一人碰到阎王的阴差索命怎么办!”
顾小茗摆摆手,解释道:“白大哥无需担心,到了阳间,自然不是阎王天下,我不亮出丧尸剑,无人知是我杀了牛头马面,就算是阎王派出阴差,也找不到我头上。而我和丧尸剑留在阴间,处处有阎王的眼线,反而容易暴露。”
白无常低头沉思一会,感觉顾小茗的话不无道理,自己府上的鬼差守卫虽归自己管辖,但也难说有没有阎王的眼线。
“那好吧,我就送顾贤弟离开地府,回到阳间,只是顾贤弟到了阳间后一定谨慎行事,不可将丧尸轻易剑暴露啊,否则阴间势必会追杀你!”
“那是一定,白大哥放心便好。”顾小茗点头说道,心想丧尸剑若一暴露,莫说阴间了,灵异两界都把自己当敌人了,或许在阴间还未追杀前,自己早就被师傅打死或被白尸王和紫尸王咬死了。
如此二人便依照刚才所讲,待顾小茗休息了片刻,恢复了体力,白无常便把顾小茗带到了顾小茗来时的那个地府入口处。到了这里,顾小茗突然又想起了那个把自己带来的倒霉吊死鬼。
“也不知道跑哪去了。”顾小茗心中好笑,那吊死鬼怕是出事找地方躲起来了。
“好了顾贤弟,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贤弟可要保重。”白无常不舍道。
顾小茗微微一笑,说道:“来日方长,终会有缘再见,只是白大哥也别在叫我一口一个贤弟了,如此见外了,叫我小茗吧。”
白无常听罢哈哈一笑,连忙自责道:“如此倒是我见外了,好好,叫小茗。”言罢,白无常又从袖口抽出两张符纸,递给了顾小茗。
顾小茗伸手接过,只见一张符纸通身阴白,另一张则是金灿黄色。两张上面都画有些许字符,只是自己不曾见过,豪不认得。
“白大哥,这是——”顾小茗指着符纸问道。
六
“一张是鬼差符,一张是鬼卫符。”白无常解释道,“白的是鬼差符,是为通信之用,你在阳间若有事找我,只需点燃此符,自会有鬼差前来通知与我,我也会马上前去找你。那黄的是鬼卫符,在紧急关头可用,点燃后自会召唤我白无常手下的十八护卫保护你。”
顾小茗感动地看了白无常一眼,说道:“多谢了,白大哥。”
“谈什么谢,小茗,你也该走了。”白无常拍了拍顾小茗的肩膀,说道。
顾小茗点了点头,把符收入袖中,转过身向着通入阳间的入口走去。
看着渐渐消失在入口光辉中的顾小茗,白无常心中突然升起一种难舍的感觉。
阳间的感觉真是好啊。坐在茶摊桌边,顾小茗啜饮着手中的香茶,看着天上缓缓飘过的云彩,听着旁边江湖艺人口中的刀光剑影,感到无比的惬意。
一出阴间顾小茗便马上寻了个客栈倒头大睡了两天,而后又是找了个店铺大快朵颐了一番,酒饱饭足后又来到茶摊喝几杯茶,听个书解下闷。
享受了一番,愁事又涌上了顾小茗心头。“接下来怎么办?回北茅山,还是找胖子和赵小松?”顾小茗拿着手里的空茶杯在桌上掂来掂去,心中拿不出主意。
“若是回北茅山,这丧尸剑怎么办,总不能带着一起回师门吧,丧尸剑阴气那么重,一准会被师傅发现。找胖子和松子,那带着丧尸剑倒是没事,不过这去渝州一来一往又得半个月,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回师门了,再过半个月回去还不被师傅打死。”
“再说血尸王交给自己的三个任务才完成一个,那白尸王和血尸王都是千年的尸王,以自己的能力不知何时才能杀了他俩。”
如此顾小茗越想越烦,手上也不觉用力,竟把手中的杯子掂碎了。
“哎,哎这位客官,你怎么把我们的杯子打碎了,这还叫我们怎么做生意啊。”茶摊老板一看自己赚钱的家什被打碎了,心中一阵痛疼。
顾小茗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打坏了人家的杯子,忙站起来道歉:“店家不好意思,在下一时大意,打碎了你的杯子,这样吧,我给你些钱赔你就是了。”
茶摊老板听到此话,才舒了口气,顾小茗也马上找钱,把手伸入袖中摸了几番,没找出一分钱,这才记起自己自阴间出来后住宿吃饭已把身上的钱花个精光了。
如此可是一文钱难倒了英雄汉,顾小茗倒是不在乎钱,可现在没钱事情也着实难办。看着顾小茗迟迟掏不出钱来,茶摊老板也猜到了几分,不由地又嚷嚷起来。
“这位客官,打碎了杯子你可不能不赔啊,我这也小本生意,靠着几个杯子赚钱呢。”
顾小茗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老板,我又不是不赔,只是身上现在真的没钱了,这样吧,我先欠着,明日一定来还。”
茶摊老板一听顾小茗果然没钱,自己得不到赔偿,心中又气又急,忽然看到顾小茗有个长长的被布包着的东西放在桌上,便急忙伸手抓过,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又不认识你,你说明天赔,你明天若不来赔我到哪去找你,我先拿你这个做抵押!”
顾小茗一看老板抢了自己的丧尸剑,心中又哭又笑,“老板,我说会给就一定会给,说到办到!如果你非要拿那个东西做抵押,只怕会惹来杀身之祸。”
“哎,吓唬人是不?惹来杀身之祸,我不怕,只要你赔钱,我就给你,你不赔,你也休想拿走!”
顾小茗真是无奈了,周围的一群听书喝茶的人也都围了过来看热闹,弄得顾小茗一阵不自在,正苦于无法脱身,一个柔美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店家多少钱,我替他付便是了。”
顾小茗听的熟悉,转头一看,还是那张秀美的脸,还是那身白洁的长袍,也还是那种梦中熟悉的感觉。
“是你。”顾小茗见到了朝思暮想的流梳,竟是说不出别的话来。
流梳淡淡一笑,走出人群,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眉开眼笑的茶摊老板,又从茶摊老板手中接过白布包裹的丧尸剑,放到顾小茗胸前。
“我都帮你好几次了,你见到我就是这两个字吗?”流梳笑笑说道。
顾小茗不禁脸上一热,接过丧尸剑,尴尬说道:“白姑娘不要见怪,在下说那俩字只是见到姑娘有些吃惊罢了,白姑娘对在下的帮助乃至救命之恩在下都铭记在心。”
流梳听罢不禁又莞尔一笑,“好了,我也没怪你,这里围着这么多人可都看你呢,咱们换个地方聊吧。”
顾小茗看看四周原本围着看热闹的众人不但没散去,反而都瞪大双眼看着平白冒出的美女流梳,也觉得不太方便,于是答应道:“好吧,那就换个地方吧。”
流梳听后嘻嘻一笑,拉住顾小茗的手冲出人群,“天色也不早了,我请你吃晚饭吧。”
七
喜迎酒楼内。
“顾小茗是吧!”流梳看着顾小茗,笑着问道。
“白姑娘好记性啊,还记得在下名字。”顾小茗笑着回答道。
“当然记得了,你还欠我好几个人情呢,我忘了你的名字,怎么找你还啊。”
“哦,原来如此啊,待到白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一定竭尽全力。”
“和你开玩笑啦,自己身上连饭钱都没了,还说要帮助别人,快吃吧。”流梳笑着递给顾小茗一双筷子。
顾小茗接过筷子,看着流梳叫的一桌子菜,笑着摇了摇头。
“你摇什么头啊,不爱吃啊?”流梳问道。
“那倒不是,只是这么多,反而吃不了。”顾小茗说道。
流梳喝了口汤,笑笑说道:“反正又不是你掏钱,吃不了就吃不了呗。”
顾小茗呵呵一笑,拿起筷子,“要是胖子和赵小松在,那就不够吃了。”
“胖子和赵小松?”流梳念道,“哦,是不是那天和你在一起的哪两个人,一个胖胖的,一个瘦瘦的。”
“恩,”提到两人,顾小茗眉头又紧了紧,“也不知道他俩现在怎么样。”
流梳听罢放下手中的汤匙,问道:“那天你们不是在一起吗,四大护法应该没抓到你们吧?”
“你不知道吗?”顾小茗反问道,心想流梳也是尸族,应该知道,本来还想向她打听下胖子和赵小松的下落。
流梳摇摇头,“你们跑了我就被我爹关在房间不许出门了,然后我就偷偷地跑下山了。”
“噢,”顾小茗点点头,说道:“那天确实没有被他们四个抓到,不过胖子和松子走过吊桥后我没来得及过,掉进悬崖了,于是就和他俩分散了。”
“什么,你掉到后山那个悬崖了?”流梳吃惊地问道。
顾小茗一个咯噔,心想流梳听到我掉入悬崖那么吃惊,莫非是她知道悬崖下的秘密?
“那么深的悬崖你竟然没死啊。”流梳接着说道。听到此处顾小茗才稍一放心,原来流梳吃惊是为这个。
“我福大命大啊,白姑娘多心了,一个小小的悬崖又能把我怎么样。”顾小茗吃了口菜,笑笑说道。
流梳也是一笑,说道:“恩,你还真是命大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看那么深的悬崖都摔不死你,以后你一定会大富大贵,妻妾成群,儿孙满堂,哈哈哈。”
顾小茗听到妻妾成群,儿孙满堂,脸上又是一红,“白姑娘说笑了。”
“哪有啊,我说的是真的啊,”流梳歪着头笑道,“不过你也别一直叫我白姑娘了,我们见了那么多次面了,也算是朋友了,叫我流梳吧,我叫你小茗,怎么样?”
“流,流梳”顾小茗犹犹豫豫地开口道。
“小茗!”流梳大笑着回应道。
“流梳。”
“小茗。”
看着满脸欢笑叫着自己“小茗”的流梳,顾小茗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别样的感觉,说不出是兴奋,还是紧张,只是觉得,如果可以和眼前这位自己爱慕的女子永远在一起,那该多好啊。
晚上,躺在客栈的床上,顾小茗心中很乱。有兴奋,有忧愁,有不安,也有焦躁。想想白天流梳拉过自己的手,亲切地叫过自己小茗,一切像是梦境一般。如果自己以前想流梳还不敢肯定是什么原因的话,那么今天,顾小茗终于敢承认了,自己确实喜欢上了流梳。
自己和她,可以吗?顾小茗拍了下自己的脑袋。一个是灵界名门茅山弟子,一个是异界尸族中人。
世人是不会同意的!清醒点吧,顾小茗。
顾小茗失望地闭上了眼睛,是的,清醒点吧。
窗外的月亮弯弯的,像是在笑,只是谁又能看出,那笑里是带着多少酸楚。
八
酒楼一层,桌子上摆着清淡的几样菜和食物,顾小茗和流梳简单地吃着。
自从昨晚想了那么多,顾小茗尽量和流梳保持距离,控制自己不多看流梳一眼,话也不和流梳随便多说一句。至此吃了片刻的饭顾小茗竟是没说几句。
“小茗,你怎么了,早晨起来就古古怪怪的。”流梳放下饭碗,问道。
顾小茗扒了口饭掩饰自己的尴尬,“没什么啊,我,我挺好的。”
“噢。”流梳应了一声,又瞪大眼睛仔细地看顾小茗。
顾小茗被越看越不自在,干咳一声,流梳才收回眼神。
“小茗我要去五龙山,我要你陪我去。”流梳突然说道。
“啊,什么,你去那干嘛?”顾小茗吓了一跳,问道。
“哈哈,我要去参加试道大会,我要打败那些灵界牛鼻子给我爹看看。”流梳攥起双拳,夸张地说道。
顾小茗听了心中又哭又笑,牛鼻子,流梳竟然叫灵界的修道之人为牛鼻子,如果她知道在她面前就有一个牛鼻子不知道她会怎么办。
“我看,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你说的那些牛鼻子都很厉害的。”顾小茗也不知道怎么劝,随便说道。
“不用考虑了,就算我打不过牛鼻子,我也要教训一下那个臭蝎子。”流梳说道。
“臭蝎子?”顾小茗疑惑地问道,“谁是臭蝎子?”
“哎呀,说了你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一个非常可恶的蝎子,我爹非要把我嫁给那个臭蝎子!要不我也不会偷偷溜下山来,哼!”流梳愤愤说道。
顾小茗心里咯噔一下,“你是逃婚出来的?”
“逃婚又怎么样,反正我是不会嫁给那个臭蝎子的!”流梳挥舞着拳头说道。
顾小茗心中一下子又是五味俱全,虽然已决定和流梳保持距离,但一听到自己心爱的女子已许配人家了,又是感到心中一酸。
“好吧,我陪你去!”顾小茗突然说道,言罢,自己也不知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决定,说出这样的话。自己去了后说不定会被北茅山的师傅师兄认出,丧尸剑说不定也会露出马脚,再说自己不是都决定了和流梳保持距离吗?为什么还要陪她去?
或许,只是自己愿意多些时间和她在一起。
“真的?”流梳大喜道,“谢谢了小茗,来,我这碗舍不得喝的汤就送给你喝了。”
顾小茗呆呆地看着流梳满脸坏笑递给自己她喝剩下的半碗汤,不由地皱了皱眉头,“白姑娘,如此美味,在下实在是承受不起啊!”
吃罢早饭,顾小茗和流梳收拾了一下,便离了客栈,向着五龙山出发了,眼下已是七月十八了,离七月二十七的试道大会就差九天了,决定在试道大会大展拳脚的流梳和不得已陪着自己心爱女孩的顾小茗能及时赶到吗?
但愿这一路行程不要出些什么事。
“咦,你整天拿着的那个白布包着的是什么东西啊?是你的兵器吗?”走在长满杂草的小路上,流梳指着顾小茗手中的丧尸剑问道。
“恩,我的兵器。”顾小茗微笑着答道。
“那为什么要用白布包着啊,我猜一定是长的太丑了怕人家笑话。”流梳煞有介事地说道。
顾小茗为了避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只得哭笑不得地点点头,“流梳你真聪明,它是有点丑。”说罢,顾小茗突然感到手中的丧尸剑一阵不满地抖动。
“你就忍忍吧!”顾小茗心里乞求道。
但是顾小茗的话并没有制止住话题的继续,流梳的好奇心反而越来越大。“让我猜猜,它是把剑,”说到这里流梳又马上摇摇头,否定道:“也不可能,如果是剑的话,你没必要包着,怕见人。是什么呢?是木棍!”
说完了流梳花枝乱颤地笑了起来,顾小茗使劲攥住手里不住乱动的丧尸剑,苦笑着应道:“恩,聪明,它就是一根木棍。”
丧尸剑听到流梳把自己说成了木棍,别提多郁闷了,但苦于顾小茗那双有力的大手狠狠地抓住自己,也无法发作,只好老老实实地忍气吞声。
九
于是二人一路聊聊笑笑,不知不觉赶路赶到了天黑。
“天要黑了啊,”流梳抬头望望天,继而又望望顾小茗,“今晚怎么过夜啊,这里这么荒凉。”
顾小茗四周环顾了一下,小路四周一片茫茫杂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是一脸愁容。
“要不赶夜路?”
“我才不要呢,走了一天了,我都累死了。”流梳索性蹲下,“我要休息,你想办法。”
顾小茗苦笑几下,自叹倒霉,但看了看蹲在地上抱住双肩的流梳,楚楚动人,又是生出许多爱怜。
“要是流梳是灵界的人,那该多好啊。但——”顾小茗无奈地抑制住自己的感情,淡淡地说道:“好吧,我想想办法,你在这等我,我到前面打探一下,看看有没有可以歇息的地方。”
说罢顾小茗沿着蜿蜒的小路向前走去,走了几步,顾小茗扭过头,不放心地看着流梳,“在我回来之前,你别乱动啊。”
“恩,快去吧。”流梳乖乖地点了点头,与白天判若两人,在夜色的映衬下,此时竟是如此的温柔。
顾小茗不再多看一眼,转过身向前走去。
“哪有住宿的地方啊,什么鬼地方,这么多草。”顾小茗走了一段距离,根本没发现可以落脚的地方,倒是差点被越来越高的杂草给吞了。
眼看再继续走下去也没什么希望了,顾小茗停下脚步,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己也不是第一次外出了,怎么还犯这样的错误,不计算行程,早作打算。”
“哎,不如——”顾小茗忽然想起白无常给自己的两张符,心想不如用鬼卫符招出白无常的护卫来,让他们帮着找个住宿的地方,但继而顾小茗又摇摇头,这样怎么跟流梳解释,自己在流梳心中还只是个普通人,不能为了这个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再说白无常给自己符是危急时刻保护自己的,可不是让自己指使那些护卫找房子的。
想到这里,顾小茗也没了招,“还是先回去吧,回去再好好商量一下。”
顾小茗转过身,扒开半人高的杂草,开始往回走。
“但愿流梳刚才是真的那么温柔,那就好商量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顾小茗沿着来时的小路走了回去,当走到原来流梳呆的地方的时候,顾小茗突然惊叫了一声。
流梳呆过的地方,已经不见了人影,而一滩殷红的鲜血,在地上肆无忌惮地蔓延着。
“怎,怎么会这样,”顾小茗四周环顾一下,不见一个人影,“难道,难道流梳出事了?”想到这里顾小茗更是焦急万分,不由地大声叫起来。
“流梳!”
“流梳!!”
焦急的声音在空旷的四周来回传荡,没有回音。顾小茗的额头渐渐渗出了汗,平时冷静无比的头脑此时突然变得混沌不堪,理不出一丝头绪。
怎么办?怎么办?
顾小茗紧锁双眉,自己还从来没这样着急过,这样慌乱过,顾小茗用手擦了把汗,努力想使自己镇定下来,但无奈自己的心还是紧张地乱跳着,血液肆意的膨胀着,额头的汗也越来越多。
正在顾小茗万分焦急,毫无头绪的时候,突然一阵银铃般的咯咯笑声传入耳中。顾小茗一呆,顺着熟悉的笑声向远处望去,只见杂乱的荒草中,流梳捂着肚子,笑的不行。
顾小茗看见流梳,忽的冲过去,跑到流梳面前,狠狠地把流梳抱在怀里。
顾小茗只是抱着,没说一句话。
流梳被顾小茗的举动吓了一跳,刚想挣开,但忽然感到贴在自己胸口的那颗心,顾小茗的心,跳的是如此厉害。
流梳脸不自觉的红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了她的心头,这种感觉,既不是威严的父亲给的安全感,也不像自己母亲健在时感受到的关怀温暖,而是一种从未感受到的,说不出的感觉。
流梳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任由顾小茗抱着。
夜色在继续,时间在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