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失而复得

　　等菱歌的脚步声远了后，立刻行动，干嘛去？当然是带着小紫去学院街逛夜市啦。等一下，钥匙哪儿去了，偷偷回来的时候可不能滴，咦？到底放哪儿去啦？我摸遍了身上的每一个口袋，在房间里又翻了半天，“会不会在洗澡换下来的衣服口袋里？”

　　跑到浴室，暗红的校服裤子两条，嗯，哪一条是本大人的？随便了啦，拿了一条就掏起口袋。咦？这个软软的是什么？

　　我仔细的看着这个从口袋里掏出来的东西，色的绒布的发卡，凑着闻还残留着淡淡的甜香，女孩子的发卡……

　　我掐了自己一下，我不是在做梦，这是现实，菱歌的衣服口袋里，有女孩子的发卡……

　　我自然而然地联想起这几天，菱歌老是说军部有事要去处理，好几次夜里醒过来的时候他也不在，当时我都没在意，现在联想起来……

　　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胸口的这种压迫感是什么？心里面像是有钝刀在磨，像是有人在用力卡住一般揪到了一起，有酸楚一阵一阵地翻涌上来，却都郁结在了胸口，堵得人喘不过来。我在在意什么？我凭什么在意？我有什么立场在意？菱歌那样的人能当我是朋友就已经应该烧香拜佛谢天谢地了，我有什么资格在意？我是他的谁，他又是我的谁，我凭什么！

　　“咳咳咳……咳咳咳……”肺叶牵动得一起起来，止不住咳嗽，拼命地想要喘息，却是每吸一口气都带来针刺般的剧痛，也分不清是肺痛还是心痛，喉咙口有腥味的液体冲出来，视线开始模糊，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向下瘫软，紧紧的扒住门框，想要呼救，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眼前黑了下来，耳朵里只剩下嗡嗡的轰鸣，只有喘息时的分外清晰……连疼痛都感受不到了，脑中却有一个的发卡一直盘旋着……

　　再睁开眼的时候，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单人病房，床周围围了一群蓝色大衣的人。看到我醒过来，似乎都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他醒了，这下总算保住命了。”

　　“你终于醒过来了，你要是不醒的，我们可都是要军法处置的。”

　　“还是第一次见到风贤士殿下发那么大的火……”

　　“他现在情况怎么样？”熟悉的声音，是菱歌。

　　“这一次旧伤复发的猛，但醒过来就没事了，只是殿下，千万不能再受什么刺激了。”白胡子老头儿说道。

　　“为什么会突然复发？出院的时候不是说基本没事了。”

　　“回殿下，怕是受了什么刺激，情绪波动太大造成的。”

　　“好了，你们下去。”蓝衣人们就都走了。病房里就剩了我和菱歌两个人。

　　“发生什么事了吗？你知道我一回来就看见你咳了一地的血晕在那儿，有多害怕！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我背过脸不去看他，他竟然还问我发生什么事情了，果然，我什么都不是。“咳咳咳……”惨了，一气胸口又痛起来了。可是，我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只是对我好一些，我就理所当然的认为他应该只对饿哦一个人好，我凭什么！我当自己是谁！“咳咳咳……咳咳咳……”

　　“医生！”

　　蓝衣服的医生们又进来了，拿着怪石头照了半天，终于胸口好受了一点，止了咳嗽。

　　“他又怎么了？”

　　“殿下，不是说不能再受刺激的嘛。”白胡子老头有些责备的意思，“他这是急怒攻心了。”

　　“非宇，你在生我的气？”

　　不看他，不想看他，不敢看他。说要吻我的人是他，和别人暧昧交往的是他，菱歌，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什么？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你是我的谁？我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生气……

　　“非宇，生气就骂我好了，别憋着……”

　　我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你是风之贤士万人之上，我不过是个别人眼里的以色侍人的男宠。骂你？我凭什么……含你也是这么想的吧，菱歌。

　　“非宇，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好吗？”

　　我现在的心事，能说给你听么？

　　“宇儿……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这颗心非要碎了，你才甘心？”

　　“这是什么话！我怎么折磨你了！？”没憋住，一句话就冲出了口，“原来跟我在一起是折磨你啊！咳咳咳……”

　　菱歌忙来帮我抚着胸口顺气：“好了好了，没有没有，是我说错了。”

　　“又骗我，你根本就不是这么想的！”

　　“宇儿……那你说我是怎么想的？”

　　“你……你，一定也已经厌烦我了吧，我什么都不会，只会吵你，又是那种人……”说到最后，声音低的只有自己能听见，

　　“宇儿，我怎么会那么想呢，你从哪儿冒出的这些想法。”

　　“你敢说你不是？”

　　“宇儿，”菱歌扳过我的脸，一双碧眸中是异乎寻常的认真，“我的心你还不明白？”

　　“什么不明白？”

　　“宇儿，”菱歌的眼神深了，“我爱你，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又或是来世，无论我们是敌，是友。这一点你要牢牢记住，我爱你，无论发生什么，这一点，绝对不要怀疑！”

　　“菱歌……”

　　当年的我还不明白菱歌这番话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感动着，许多年后无数次回想起时，我才明白，菱歌说着这些的话的时候是怎样的歇斯底里的痛着，只是当我明白了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

　　“菱歌，你说你，你，爱我？”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菱歌，他说他爱我，菱歌不仅不嫌弃我还说他爱我！爱一个，我这样的人。看着他认真的眼，似乎有阳光一直射到心里，是什么，这么酸又这么甜？是什么，让泪蓦然滑下？是什么，让我只是看着这个人就心悸不已？

　　“我爱你，你要我说多少次我都说给你听，宇儿，我爱你。”

　　一瞬间，我似乎恍然大悟，这种揪心的喜悦就是爱吧。

　　“菱歌，我也爱你……”

　　“真的？”菱歌捧起我的脸，盯着我的眼睛看。

　　“嗯。”

　　菱歌的眼睛里闪动的满是喜悦，下一个动作，他的脸俯下来了，吻上了我的唇，软软的舌着我的唇瓣，然后伸进了……

　　我身体不由自主的一颤，猛地一下子推开了他。

　　“宇儿？”

　　我捂着嘴止不住地干呕，不行，还是不行，那个时候发生的事，就像是隐藏着的地雷，平时不碰大家相安无事，可若是碰了，隔了这么久，它还是会立刻炸得自己似乎重回当时。

　　“菱歌对不起，我……”

　　菱歌立刻明白了，又将我搂进了怀里，抚着我的背：“这不怪宇儿，是我不好，没关系，我们慢慢来，好吗？”

　　我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人，那双碧眸里满是怜爱，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竟是如此幸福，是失而复得的幸福，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只是觉得好像失去过，好像等了好久好久，而今天，又重新获得。一直以来，心里面的一个空洞，此刻被这双碧眸填满了。

　　喉咙哽咽住了，我点头：“嗯。”

　　之后的生活的并没有什么变化，嗯，要说变化还是有的，就是菱歌晚上老是偷偷从婴儿菱歌变回大菱歌，搂着我睡觉，嘿嘿，我心好，不揭穿他。

　　不久之后就三星级术法师的笔试了，还是上回那个考场。在菱歌这么严厉的老师的教导下，我总算连猜带蒙地低空飞过，又在菱歌的魔鬼训练的两周后，迎来了我人生中的第二次三星级术法师考试实用考试。

　　“我就在考场外面等你，不要太勉强了，身体要紧。”

　　“我知道了，没事，训练的时候不是已经掌握的挺好了嘛。”我从菱歌的怀抱里挣出来，“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还有五分钟就开考了。”

　　“宇儿，”菱歌在我的额头印了一记，“考完直接过来，别瞎跑。”

　　“你再啰嗦我就要迟到了。”

　　菱歌这才放了我，给他一个自信的笑容，这一次，我可是有备而来。考试内容和上次一样，我已经能够准确控制了。

　　这次我是第七个，站在队伍中，我感觉到似乎有冰冷的视线一直在从上至下地打量我，环视周围看去，却又找不到视线的来源。是错觉吧。

　　马上就要到我了，我看着手腕上的六芒星的炎晶石，这是菱歌帮我从嘉耶找回来的，就因为我说其他的都不喜欢就要这个，他就亲自跑到嘉耶去，费了好大周折最后在黑市上才找到。菱歌那个傻子……

　　“七号，非宇。”

　　“到！”我跑步到三位考官前的场地。

　　“开始，两米火焰。”

　　很顺利，六芒星的炎晶石上冒出稳定的两米高的火焰。我必须很用心的压制着，在训练的时候菱歌告诉我，火系魔法的最基本的原理就是想象自己在炎晶石上点火。可是我没敢告诉菱歌，我每次使用魔法的时候身体里都像着了火一样，有一股强烈的在体内闷吼叫嚣着想要冲出，我是努力地压制着将火焰通过炎晶石释放出来。魔法的原理是引导出炎晶石的火焰，而我一直都是在释放体内的火焰。有些害怕，却不敢跟菱歌说，说了的话，他一定又会担心的吧。

　　“三米。”

　　我正要继续，忽然，脑后有冷风，本能地头一偏，一只黑茎红花深深地插在地板上，凋落，露出黑色圆球的果实，这是，妖花－－罂粟！不等我回首去寻这妖花的来处，阵阵寒风，直刺而来，我用炎晶石释放出火幕挡在身侧，黑茎红花遇到火幕只是稍减速度，仍是直飞过来，我躲闪不及，左臂被擦出数道伤口，血流了出来，是黑色，花上有毒！